“你们俩知道炸掉医院代表着什么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曾警官要说什么?
曾警官见我茫然,赶忙解释道:“舆论啊!医院里死了这么多人,怎么给市民交代?如果真将医院炸掉,那舆论会像洪水一样将我们这些警察压垮的。”
曾警官担心的原来是这一点,这还真是我没有想到的部分。
我不和政府打交道,自然也考虑不上警察之类的机构,会面临什么。
很多事情的爆发只需要一个导火线,如果真让我们将医院完全炸掉,靠我胡乱话的符,也不是做不到。但是随后而来的汹涌民意,也许比蛊虫更加可怕,会将省城的建设基础完全摧毁也说不定。
“我必须得像上级请示一下。”曾警官顺着楼梯往上走了半个楼梯。
“小心一点,上面也许不安全。”我提醒曾警官一句。
曾警官点头,但还是走了上去。
他这个打给上级的电话,应该是不适合让我们听见,这件事扯不到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我理解他。
我并没有坚持炸掉整栋医院大楼的打算,反倒是认为应把这种办法当作是最后的手段。这栋大楼我们只探寻了一半,上面的几层还没有上去过,还有人活着。我自认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些虫子无孔不入,医院里应该没有什么地方能阻止这些虫子侵入。但就算只有一线希望,都不应该草率的放弃。
过了几分钟,曾警官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情绪看起来十分低落。
“上面什么意思?”我问道。
曾警官先是摇摇头,本以为他不打算说话时,他又开口道:“上面启动了应急预案,正在组建防疫队,准备将医院全面封锁隔离。”
这其实算是好消息,等于上面认可了曾警官的汇报。我本以为那些人会像是美国电视剧里的官僚一样,错时最好的时机,引发更大的灾难。现在看来,他们的反应速度还是不错的,没有玩那套官僚主义的东西。
“我们,还要上去吗?”曾警官问道。
看他略显疑惑,原来是纠结在了这个地方。上面既然要派防疫队来,显然继续探索就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了。
可是曾警官只找到了一位同事,想必他心里十分不甘,所以还想继续往上探寻吧。只是碍于我们,不知道我们会不会答应。
乐乐也看出了曾警官的心思,轻戳了我的手一下,冲我点点头。
我立刻会意:“也许还有其他幸存者也说不定,如果半道上发现虫后,就更幸运了。”
我说完,带头往上一层走去。
不知道是因为江原老婆的死,还是其他原因。四楼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一层,本应该是有无数蛊虫的,但是当我们来到这一层后,却只看到了少量的尸体,并没有见到虫子的影子。我手机的电量也快接近底线,正好走廊旁边就放着一俩药品推车,这一层出事时大概正是医生换药的时候,其中一瓶医用酒精还剩下一半,正好够我做一束火把出来。
我拆下一节伸缩吊架,在上面缠上白大褂,染上酒精点燃,这火把做的简易,不过应该能撑一段时间。火又是蛊虫的天敌,用来防身驱虫也是不错。
由我打头,带着乐乐和曾警官顺着走廊继续往前走,忽然曾警官摔了一个跟头,叠在我身旁。
“没事吧?”我扶起曾警官。
曾警官揉着膝盖:“刚才是什么东西,圆鼓鼓的?”
我火把顺着他刚才绊倒的方向照去,却见曾警官身后不远的地方,竟然一颗脑袋还在那里打转。
我忙用火把在周围一照,就见旁边的病房门槛后整躺着一具无头尸体,应该就是这脑袋的主人了。
“对不住。”曾警官健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气,抱起一旁的人头,与无头尸体对在了一起,似乎是在悔过刚才脚下的莽撞。
曾警官本来是一个挺唯物的人,和我们相处了几天后,见过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灵异现象之后,整个人也对鬼神多了一丝畏惧。
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是从骨子里来说,我还是希望他能继续保持唯物的心态。毕竟破案不是靠我懂的那些道术,而是靠科学的力量。
正当曾警官将人头拼接好,尸体竟然浑身一抖,我担心尸体会动是因为身体里还有蛊虫,刚要拿火烧他,却见他自己身体一个鲤鱼打挺,竟然直愣愣的站了起来,以十分僵硬奇怪的姿势,避过曾警官,走出病房门,转而向另一侧走廊挪去。
“发什么愣,快跟上。”乐乐见我和曾警官都被这一幕惊住,拍打我们两人道。
鬼我见的多了,活尸也没少碰见,这样行动的尸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怎么能不觉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