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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社区大娘说过,我们的座位是在第一排,但是第一排也有十张桌子,总不能胡乱落座一张。
“对了。”我一拍脑门:“我们的桌子上放了束红旗。”
我想起社区大娘的话,但是并没有领会社区大娘所说的意思。
就见阿雪指着远处一张桌子道:“应该就是那一张了。”
只见摆满了餐碟的桌子上,唯独正中间有个水杯里插着一束小红旗,并不怎么显眼。
若不是阿雪提醒,离这么老远,我怕我还真找不见这张桌子。
顺带眼再看其他桌子,每一桌的正中间也都是一杯插一旗,只不过其他桌子上所插的都是白旗,颇有打幡的意思。
中元节里打白幡也说的过去,反倒是我们这桌的红旗显得格外扎眼。
“就是这桌了,我们落座吧。”我说着头一个坐下,结果凳子不稳,差点一屁股坐倒。
流水席的桌子为了方便拿放,做工不可谓不简陋。与其说我坐的是凳子,倒不如说是一块板下压在了几根钢条上,坐上去摇摇晃晃的,极不稳当。
一旁王月笑了声:“你这基本功也太差了,连普通人都比不过。”
随她说完,阿雪她们也跟着笑我,弄得我好不尴尬。
不过王月说的没错,我也没法反驳。道门和佛门一样,都讲究禅定功夫。所谓禅定,就是歌词里所说的,坐如钟,站如松,肩如枷锁,脚如磐石,坐这么个凳子摔倒实不应该。
我不像是阿雪她们,自幼练有童子功,禅定功夫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是地动山摇也不会受其影响。
这就是行家与外行之间的区别。
我们落座不久,周遭的人也相继落座。唢呐腰鼓队,卖足了力气吹唱一段,也安静了下来。
昨天我见过的社区大娘,今天穿了一身鲜红,依旧带着她那副老花镜走上前台开始演讲。
听过这类官方演讲的都知道,十句话里有九句话是废话,剩下那一句也不过是自夸自表。
好似为了给厨师们争取时间一样,这一席话愣是讲了三十分钟左右,听的我昏昏欲睡。
“你不是说这一桌十个人吗?怎么咱们这桌只有咱们这些人?”身旁王月问我道。
这问题问的我也一头雾水,说是千人百桌宴,广场上也的确是堆满了一百来张桌子,每一桌都坐着十个人,唯独我们这一桌只有我们一家。
按照社区大娘的说法,她会另行安排四个人和我们拼凑在一起,吃流水席拼桌是无可厚非的,我自然也不会拒绝,可是这四个人呢?
“大概他们是不来了吧?”我随口说道。
话音还未落,就见一个光头男人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结果前轻后重,一个跟头翻到在地。
听“咣当”一声,几百上千人的眼睛都被吸引过来,连社区大娘的演讲都跟着打断了。
光头男赶忙站起来,摸着脑袋道:“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对不起什么,总之点头哈腰几句,重新将凳子扶好,这回稳稳的坐住了。
看他光头黑肤的样子,本以为是个比较横的人,但是他道歉的姿势又看着恭敬,可能只是外表恶了一些。
因为这一桌我们家就站了六座,又是先来的,便想跟光头男打声招呼......
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却听一人道:“看来我的表是不正常了,竟然晚了这么多。”
就见一带着眼睛,夹着公文包的男子悠哉游哉的走过来,本想落座到光头男身旁,又犹豫了一下,转而空出两个位置,坐了乐乐身侧。
“说了让你早一点吧?你看你看,丢不丢人?”紧接着又是一女人数落的声音。
我再扭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简单的女人拖着另一位长裙落地的女子悠哉游哉的走了过来。这两人看起来应该是闺蜜,表现的也颇为亲密,两手相牵着根本没有要松开的一丝,直径坐到了我们这一桌剩下的两个位置上。
看来这四位就是社区大娘所安排的四个人了,乍一看四人都挺普通的。
所以这一桌也不是什么所谓的贵宾桌吧?无非是起个由头,让我这个“出资人”落座时,心里落差不会太大。
十人无所事事,就这样各自玩着手机闲聊,等待上饭上菜,一切亦如往常一般平静,却在平静之后,隐藏着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