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云。
所以说贺文云就是它口中的座下郎君喽?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选中贺文云这样的杀人魔,不过我倒是可以理解贺文云想躲它远远的感觉。
摩擦绳索是个体力活,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我有些担心被人发现我的意图。
如果石像真的是有人安装了扩音喇叭在说话,未必他不会再装个监视器。
担心一直不说话,会被人怀疑。我当即道:“你要说的是贺文云,那他人现在已经被送到警局了,你要真是什么大罗神仙,可以去警局要人去。”
“你在挑衅本座?”石像听出我话中的含义:“方才你昏迷时,体内可见异力在你身体里窜动,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可你又知道本座是什么吗?”
正说着,忽见一点粉尘落入眼前蜡烛之中。
突然,蜡烛火焰暴涨数十厘米,照的满屋通红。
而我再抬头看时,那石像的五官样貌这才清晰入眼,只是那张并非人脸,而是毛长嘴尖,完全一副狐狸像。
隋末曾有段时间,百姓尊立狐狸像,谓之狐仙。后来唐朝引进佛法,逐渐将民间尊败狐仙的习俗改掉,以至于后来销声匿迹。
但所谓销声匿迹,也只是不在明面上摆出来,继续摆狐狸仙的还是大有人在。
清朝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时,全本有至少一半故事与狐仙和狐妖有关,由此可见狐仙在当时依旧深入民心。
之后民国之后,隐藏在各地的狐仙庙都成了军阀破坏的对象,到今天还能存留的狐仙庙几乎可以用个位数来统计。
而我现在所处之处,无疑就是一处狐仙庙。
所谓狐仙,不过是动物修成妖型,有了通人的灵性。
可石头像就是石头像,甭管刻成狐狸还是老虎,都与什么仙的没有关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把本座当成小狐精,这石像只是本座借用的化身而已。”它声音稍微顿了一下又道:“看你摸样倒也俊俏的很,嗯,比原来的要俊很多。怪不得他们会把你给我带回来,没有直接杀了你。”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抓走了本座的座下郎君,正好由你顶替。”随之又大笑数声:“咯咯咯咯!”
笑声尖锐刺耳,只让我觉得耳膜都快被弄破了。
这鬼东西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瞧它的意思,是打算拿我做贺文云到代替品。
也不知道贺文云是什么时候招惹上这家伙的,以他的性格,杀人虽然冷血,却对未知的事物恐惧异常,当时便吓傻了,才会在见到我不躲不藏,而是乖乖让我抓住了他。
我感觉麻绳被磨开了一节,便继续分散对方注意力道:“你说的座下郎君到底是什么?”
却不等它回答,庙门突然被人推开。
我慌忙将猪头往后扔了一截,回过神来才想到自己扔的太远,再想拿到就要费一番功夫了。
而进来的却是两个都满脸怒气的人,只是他们生气却并不是对着我,而是怒视对方。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先是在石像前各自跪拜叩首三下。
“何人,何事。”石像开口道。
左侧高个的指着另一边低个的道:“求庙仙给俺做主,这家伙偷了俺家的鸡!曹村头让俺们找庙仙评理。”
“日鬼才偷你家鸡呢,我是自己镇上买的。你说我偷你家鸡,你有啥证据?庙仙别听他的。”
竟然是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位被称为庙仙的家伙,要是连这种事情都管,也未免管的太宽了。
却是听石像道:“你们两人各自说来一听。”
“庙仙,他家穷的叮当响,今年买种都是问题,那里有钱买鸡。那鸡是俺家养的,毛都一样,俺不可能看错。”
另一边矮个子的却道:“我是没钱买,可我能捡啊?鸡是我在自己家门口捡的,捡着就是我的。”
这可真是强词夺理,摆明了是矮个偷了高个家的鸡却不认,刚才还说买的,现在就变成捡的了,鸡是活物,又不是钱包,怎么捡?
我正狐疑石像为什么会关这种破事的时候,却听石像道:“路有拾遗,物失异主。既然是你捡的,那鸡也的确应该归你,你说的确实有理。”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然而不等高个的反驳,石像又说:“鸡非物而是生灵,你既然喂它养它,那自然它去哪里到谁手中,也该是你的。”
这不是在和稀泥吗?既说高个有理,又说低个有理,完全是葫芦僧判葫芦案。
然而不等我想明白过来,那高个子和低个子却是越吵越凶。
“庙仙说俺的鸡就是俺的,你给俺还回来!”
“庙仙还说捡的就是我的!凭什么给你,去你的!”
伸手一下推搡,紧接着变成扭打,两人在石像之下,庙堂之中,来回翻滚,直到其中一方捡起我扔开的猪头,对着另一方的脑壳不顾一切的砸下去。
未有几秒,一人已经浑身抽搐,双腿蹬的笔直,呜呼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