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念完了。
我当即起身开始挑选佛像,只是来来回回看了一圈,唯独未见白玉观音像。
“奇怪,静安尼师,为什么这里没有摆观音像?”我问说。
却听静安尼师回答道:“到我们雾水庵来求观音像的很少,所以我没有准备用来开光的观音像。”
谎话。
我在陈娃子家和猪二家里都发现了观音像,而且这两人的观音像都看起来很新,更像是最近一段时间才请回家的。
而且我来时问过李石头,李石头说他每月都会给静安尼师送来十座白玉观音,因为白玉观音是雾水庵内最畅销的白玉佛像。
最畅销的佛像,反倒没有留货,怕原因并非静安尼师所说的那样。
婉君再次靠近我耳语说:“我看她说的应该是假话。”
婉君所想,和我相同。
“如果这里不能让她开口,不如直接带回警局,然后让警员在庵内仔仔细细的搜一遍,只要能找到丢失的羊皮,就能定案了。”婉君提议说。
婉君想的太简单。
先不说能不能找的见羊皮,就算找的见羊皮,又怎么能认定杀死陈娃子抢走羊皮的就是静安尼师呢?
说谎又不是犯罪,出家人不打诳语也不过是戒律中的一戒,守不守戒律靠的是自己的内心,又不是佛法。
我当下便对静安尼师道:“你看着些佛像,那个对我们破案能有帮助?”
“这尊地藏佛陀吧。”静安尼师将地藏菩萨交到我的手上。
我一颠重量,与我摔碎的白玉观音重量相同,心中不由安喜。
拿到了佛像,出到门外,静安尼师明显是要送我和婉君离开,我跟在她身后随意回头看去......
只见正殿后方,赫然立着两棵血杉。
“庵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说什么?”婉君没听清我的嘀咕。
“不,没什么。”
两棵血杉中的一颗煞气滕布,诡异非常,衬托着整个尼姑庵的风水,更显凶意。
杉木成长,极容易受到外界气氛的影响。战争年代,常能看见杉木笔直一根完全不长枝叶,好似光秃秃的一根电线杆一样,是受到杀气影响,民间称之为绝户杉
而血杉是受到死气影响生变的杉木,这种杉木表皮呈现枯红色,平时看还好,若是在日落夕阳下看,宛如暗红色的血液灌注杉木上,随着阳光的斜射,缓缓流下。
尼姑庵内还有死人,而且是死了一段时间的某具尸体,就埋在血杉附近。
这么一座只有三个人的小小尼姑庵,突然间竟然我觉得诡谲非常,怕是内中隐情绝非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忽听两声钟响,响彻山野。
就见静安尼师的表情倏变,她随即住步道:“哎呀,看来她们俩也都下课了,不如我将她门叫来。你们问过之后再走?”
“那最好不过。”
静安尼师态度可称得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至于原因,我也能猜得出一二。
丘尼礼佛称之为课,有早午晚三课。刚才的铃声应该是午课结束的声音。
我虽然不是佛门的行家,但是在静安尼师面前也尽量表现出了自己对佛门的了解。
她肯定是知道我懂得刚才铃声的意思,如果她没有任何表示,还是要送我们离开,这么小的尼姑庵,两名丘尼一从大殿出来,就会被我们看到,自然是要露馅的。
反倒不如显得自己磊落光明一些,直接告诉我要带丘尼过来。
“那二位就在这里面等吧,贫尼马上带她过来。”
“好。”说着,我和婉君又回到开光室。
婉君入内后,第一句便问说:“你刚才听到了吧,刚才那个你姑说叫她,而不是叫她们。”
“嗯,明显是她的口误,但应该是随心而出的口误。估计一会她只会带一个丘尼过来,应该是最听她话的丘尼。”
等了约三四分钟,静安尼师拉着另一名看着才十六七岁的光头丘尼走近开光室。
小丘尼鞠躬行礼,看着礼貌非常,样子也很可亲。
“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你不是还有一个师姐妹吗?”一旁婉君问她道。
“她......”
“哦,另一个丘尼还有些事情要她忙,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问宜清就好。”
静安尼师抢先一步回答,真是急不可耐。
“静安尼师,如果可以的话,麻烦让我们和宜清小丘尼单独聊聊吧。”
“单,单独?”静安愣了一下:“好,好吧,我在外面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