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将我当成猎物。
漆黑之中,我连反击都做不到,简直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除了口中喃喃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然而我很快意识到那么多双眼睛并没有针对我,而是在捕捉鬼蜮之森中的某种动物,并且我已经听到了那只动物的哀嚎。
然后是拖拽猎物的声音,但是好巧不巧,它们拖拽猎物的方向,正好就是我坐着的地方。
猛然间,我放在地上的手指上似乎滑过什么东西,好像某种动物的尾巴毛。
我下意识的将手收回,内心在发抖,手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那些动物不知道为什么聚集在了我的身边,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很近我却看不到的地方。
我很快听到动物撕肉的声音,它们在进食,撕咬肉块的声音在我听来就像它们正在吃我的肉一样,我的额头刷刷的冒下冷汗。
我忽然明白了一个死刑犯看另一个死刑犯被执行死刑时的心情。
即便我看不见只是在听,却也感同身受。
咀嚼生肉的声音,似乎是故意给我听的一样,两个耳朵就算捂住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下一个就是我了吧,我这样想着。
可是并没有,身边的动物很快的撤去,我的身边又重新恢复安静,一丁点的杂音都听不到。
为什么?它们为什么没有袭击我?
树林中生活的动物大多有一种特殊习性,就是不吃自己不熟悉的生物。
长久以来的生存进化,让捕食动物知道树林中有很多有毒的植物和生物,如果不忌口,就很有可能被毒死。
也许刚才的捕猎动物对我并不熟悉,所以没有贸然吃我。
如果真是这样,我隔天就必须要小心这些家伙。
因为再陌生的东西,只要连着见过两次到三次,也会开始觉得熟悉。
也许下一次看见我落单时,这些家伙便会生起想要尝尝我肉的心思。
心中万分焦虑,却也只能苦苦的等待。
忍受着刺骨的寒冷,在我的哆嗦中,这一夜终于度过。
当“兰光”出现的刹那,我先想到的是确认自己的双手双脚完好,然后看向自己昨天听到声音的位置。
那里有许多的足迹,而足迹的正中间则停放着半具被撕咬的可见白骨的动物尸体。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不过看起来它有点像鹿和羚羊的结合体。
出于好奇心,也处于肚子的挣叫,我检查剩下的半具尸体。
多少还留了些肉,而且肉还没有变质,我是可以吃的。
如果生吃这些肉,我很可能会感染某种寄生虫,所以必须要生火烤熟了它吃。
这样想着,我拖拽着半具尸体回到鬼魂队伍行进的位置,然后就近找了两个比较干燥的木头。
现在去找昨晚弄丢的火种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就算是不完全燃烧,一晚的时间足以让火种熄灭。
再想等着雷劈树木着火,也不现实。等到今晚的话,我带回来的半只动物尸体就会腐烂到不能吃的成度,所以我必须要尽快生火。
在没有打火机的情况下,最快生活的办法自然是钻木取火。
之前我没办法使用钻木取火的方法,因为每天鬼蜮之森都会下雨,我能找到的木头几乎都是潮湿干燥的。
然而昨天却出奇的没有下雨。
虽然鬼蜮之森中没有阳光,但是鬼魂产生的“兰光”温度却很高,一天的时间就足以让许多木头变得干燥起来,比如我找到的两根。
钻木取火的方法,并不是一根木头对着另一根木头狂搓即可,还需要适当的蹊跷。
首先要找一根比较宽的木头当作火基,然后用石刀在款木头上刻出一个凹槽,在凹槽内塞入一些干草后,即可将钻火棍子插入其中开始旋转。
钻木取火的方法无非是利用摩擦产生的热量制造火星,然后以火星点燃干草,产生火焰。
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当我烧着火时,已经是两三个小时之后了。
剩下的半具尸体拨下肉块放在火堆旁边烧烤,肉香味开始在鬼蜮之森中弥漫,我的口水都被勾了出来。
自我上次吃蟒肉条,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树根下寻找一种三片叶子的三叶草拿来充饥。
这一餐肉虽然是其他捕猎动物剩下的,对我而言却意义重大。
将肉啃到嘴里,肉汁一瞬间被挤压出来,香浓入口,别提多没了。
然而现在的我却忘了物极必反的道理,我身上似乎背负着某种诅咒,每当我享受之时,下一秒的发展,总会让我头皮炸裂。
我吃的正开心时,树林的高草中却传来“沙沙”的声音。
我一时间想到了跟我抢鱼的“兔子”,我以为会遇到它的同类。
然而当发出“沙沙”声音的家伙从高草中露出头的时候,我吓得浑身发抖。
那是一只獠牙足有我两个指头并在一起粗细的,近似与狼的动物,它的鼻子张的很大,似乎在嗅烤肉的香气。
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怎么偏偏就忘了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