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两条路,一条向南,那边的林子更密,一条向北,可以走出这片山林。”陈云生指了指两个方向,转身向东边走去。
黑骨没有向南也没有向北,而是老老实实地跟在陈云生身后,亦步亦趋,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两丈左右。陈云生停住脚步,转身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恩公,你既然帮我一次,不如再多帮几次。你看看我现在这幅模样,哪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啊。迟早让那些名门仙派的老道士收去,那些杂毛看似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我被收了之后,一定被抹去三魂七魄,徒留一副躯体,供他们驱使。到时候恶事做绝,岂不成了人间一害。”黑骨低三下气地说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陈云生说道。
“就算侥幸躲过老道士,遇到小朋友,吓坏他们也不好。人总要有点同情心的,你说是吧?”黑骨接着说道。
陈云生有些郁闷。为何自己遇到的人都如此不正常。飞云子的乖张,黑色骷髅的碎碎念,还有刚刚两名修士一见面就要生死相向。
“你叫什么?”被黑色骷髅磨的没了脾气,陈云生疲惫地问道。
“既然成了这个样子,恩公就叫我黑骨吧。”黑色骷髅闪动着眼中的火光,颇有卖萌的嫌疑。不过他这幅尊荣,站街上能吓死一大片。
“黑骨,你要跟着我吗?”陈云生问道。
“哎,这道难到我了,现在我是有家不能回啊,一个人在这陌生之地,只盼有个修行之所,经过日夜的修炼能够使得这幅骨架重新生出血肉。否则出去定会被视为妖孽,到时候人人得而诛之,就是在下生有九命也不够活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陈云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山上修行时间太久,已经不会表达了,不然为何黑骨答非所问。
“好吧,我们结伴修行,这样即使遇到陌生人,你也能出面解释一下。”黑骨终于为自己跟着陈云生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过有句话要说在前面,我师父这人性格乖张,喜怒无常。如果让他看见你,我可不保证他会收留你。”陈云生边走边说。
“你还有师父?”黑骨表情很淡定,就算他想不淡定,一副骷髅也没有做出其他表情的能力。
“他出门远游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陈云生如是说,直觉告诉他,黑骨是个可以信任的人。缺少世俗经验,陈云生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说坚韧是他的本色,那么洒脱便是他的性格。正是这样的性格,令他选择相信世界,而并非拒绝。
陈云生接着向前走,黑骨却有些犹豫,他指着地上的法器说道:“恩公呐,我知道你一定是名门大派的传人,对于这种下品杂碎看不上眼。不过这些东西留在这里砸坏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还是收起来吧。”
就这样,陈云生将黑衣人的圆盘法器和山羊胡的小棍以及黑色铁盾收了起来。他又翻了翻两人的储物袋,里面除了一个黑色小鼎和几块灵石之外别无他物。将这两样东西收好后,就和黑骨向自己的洞府行去。
黑骨化为一团黑光在天空飞行,而陈云生依旧是土遁而行。这种行为再次得到了黑骨潮水般的唏嘘,说陈云生颇有上古修士遗风。行路居然用最耗灵元,最慢的遁法,而非飞空法器。陈云生懒得理他,自顾自化作一团黄光绝尘而去。
来到凌云峰顶,黑骨看了看周围景物,对陈云生说道:“老弟的洞府地址选的很妙,周围方圆百里灵气十分稀薄,唯独此处灵气盎然,这样既能断了别人窥探之心,更能心无旁骛的修心养性,甚妙,甚妙啊。在下就在你洞府旁边再开个石窟吧。”
一路之上,到了现在陈云生才觉得黑骨正常了一些。他转念又想到了师父,看来当年他选择洞府时也花了一番心思,并非表面上那么随意。一想到飞云子,不知为何,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黑骨双臂化成两柄黑色的骨刀,在岩壁上一通乱凿,足足一个时辰,才开出了一个丈许高矮宽窄的石窟。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真的如同浑然天成的一般。陈云生心想,对于此人来说,倒也真的不需要石床和石桌。
陈云生走回山洞,把自己石室内的一个蒲团拿出。来到黑骨面前,他递出蒲团。
“给你。”
黑骨不由稍微犹豫了一下,接过蒲团。
“多谢。”
陈云生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小的举动,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发展有巨大的影响。虽然是一个老旧的蒲团,但让黑骨对于他的警惕大大放松。
就这样二人就相邻而居。黑骨在南蒙混迹多年,见多识广,说了很多修仙界的奇闻异事。这些东西是不可能从飞云子那里得到的。陈云生从小就生活在与世隔绝的高山之上,哪里见过那么多的新鲜事情,故而常常被黑骨添油加醋的故事吸引,日积月累,二人交情渐深,倒是无话不谈。
相处一段时日,陈云生发现黑骨并非他初见之时那样脱线,有些时候,他甚至认为黑骨是一个淡然洒脱的得道高人。不过这种感觉马上会被一连串粗俗笑话打破,黑骨的形象再次猥琐起来。
一日,二人聊天,黑骨突然言道:“我观老弟修行全靠自身天赋,用的是水磨的功夫,真是令人佩服啊!这也是因为老弟你灵根霸道,天资卓越,才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此等修为。为兄可拍马难追啊。”
“不然如何,修行不就是这样吗?难道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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