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后的合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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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

    合欢花的香气依旧清新，还有几声鸟叫从外头传来。

    唐小峰来到房中，已经醒了，林书香服侍她喝了些粥，又让她早些休息。

    林书香看到进来，温柔地施礼退下。唐小峰见看上去好了许多，心里稍安了些，又问她还有地方不舒服？

    唐小山嘀咕道肯定是被你害的，这几天抓我郊游，把我累着了……我以后再也不出门。”

    唐小峰无语……姐，你是在为你一辈子的宅女生涯打埋伏么？

    他想起白话说“中魇”的事，于是问她昨晚是不是又做了梦？

    唐小山想了想，道昨晚倒是睡得安稳，不过昨天又做了一个梦儿。”

    唐小峰道还是那棵大大的树，还是那些不认识的姑娘？”

    唐小山想了一想，道这一次，倒不是全都不认识……有一个人是认识的。”

    唐小峰道谁？”

    唐小山低声道再芳。”

    花再芳？唐小峰怔了一怔。

    花再芳与印巧文、窦耕烟等人一样，都是他叔叔唐敏的女学生，去年初秋，花再芳跟林婉如都被黄天道的那些妖术师劫走，他与祝题花等人虽然救回了林婉如，却没能救回花再芳。

    难道梦到的，是那些失踪的花神？

    唐小峰道姐，你还梦到？”

    唐小山黯然道我梦到再芳和那些不认识的身上缠满了蔓藤，看上去都是奄奄一息，快要死了，我看着难过，于是帮了她们，但到底是做了，却是记不得了，醒来时，就感觉虚弱得很，本是想起来走一走，然后不知怎的，就晕了。”

    唐小峰心中迷惑，想着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梦，还是有不寻常的预示？

    他想不明白，只好与又聊了一会，让她早些休息。

    替盖好被子，他走了出去，准备到厨房看看薛蘅香有没把药熬好。

    他刚走未久，有人却从窗户翻了进来。翻进来的小姑娘正是白话，她跳到床上，笑道小山，你可好些了？”

    唐小山无奈地道不过就是睡了一觉，弄得跟大阵仗一般。”

    白话道小山，上次我要你帮我的事，你可还记得。”

    唐小山从枕边取出一串珠子，道就是现在么？”

    “不是，”小姑娘摇头，“今晚，今天晚上再做。”

    唐小山道真的要那样做？”

    白话嘻嘻笑道小山你就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唐小山坐了起来，定睛看她白话，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小姑娘怔了一怔，忽地扑上去，道肯定是见过的，就算这辈子没见过，上辈子也见过。”

    唐小山无奈地搂着她，她却又问道小山，我问你一个问题。”

    唐小山道问题？”

    白话道如果有一个人，那个人是你的好，她要去害另一个人，那个人却也是你最好最好的……小山你会做？”

    唐小山道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小姑娘道可是这种事已经发生了，不管怎样做，总会有一个人要死，死的那个人也肯定是你的……你会怎样做？”

    唐小山犹豫了一下，道这个问题……还真是难答呢。”

    “小山，”小姑娘道，“如果有一个办法，有可能让她们一个都不死……只是可能。但为了这个可能，你却非死不可，你会去做吗不跳字。

    唐小山迟疑了一下，道她们重要到，我就算不要性命也非救她们不可的地步吗不跳字。

    “嗯，”小姑娘说，“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生一世的，甚至就算转了无数个轮回，却也还是无法分开的……永永远远的。”

    “那我会去救她们，”唐小山说，“一定会去做的。”

    小姑娘露出笑容……

    唐小峰来到厨房，陪了一会薛蘅香，等她将药汤给送去后，又来到祝题花房间。

    祝题花却也是刚看望完唐小山，回到屋中。唐小峰取出天女散花图，请她把白话也画上去。

    祝题花虽然疑惑，却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这一画，便画了几个时辰，直至快到晚边才画后。

    傍晚时，唐小峰拿画，见画上的小姑娘俏皮可爱，让人一看就是那丫头，而色彩虽不鲜艳，亦不黯淡。

    祝题花道唐，这画到底有何用处？”这画显然不是凡物，而用来画画的五色笔，更是应天地而生的神器，不管想，这画都不可能是画来玩的。

    唐小峰苦笑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以前，天上有一百个仙子要画这，但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画成，我只不过是在帮她们完成罢了。至于画好后会不会出现些事，这个，我就不了。”

    祝题花见他不似撒谎，于是也看着天女散花图，道不知怎的，画这画时，总觉得有让人很是怀念，却也想不起来，怀念的到底是些。”

    唐小峰笑道题花，我问你，你喜欢的是花？”

    祝题花想了想，道我名为题花，不管是花儿，都是喜欢的。”

    唐小峰道最喜欢的呢？”

    祝题花微笑道若说最喜欢的，却是‘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的芙蓉花。”

    唐小峰大惊原来你就是芙蓉？”

    祝题花啊？”

    唐小峰干咳一声呵呵，没事，没事，你忙，你忙。”走了出去。

    祝题花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天色开始变得昏暗。

    唐小峰在房中等着白话，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合欢花，夜色中的合欢花依旧灿烂美丽，香味扑鼻。

    以前的他，从来不合欢花也可以这么的美，这么的香。

    在他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然后就看到了白话。

    小姑娘穿着一身艳丽的衣裳，头上是两个粉色的荷包，胸前扎着紫色的小结，腰间系了一条小带，娇小玲珑，别有一番可爱。

    她抬头看着唐小峰，娇声道我漂不漂亮？”

    唐小峰耸了耸肩漂亮，漂亮。”不可否认的是，这丫头长大以后，肯定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不过她时候变得这么臭美？

    长大后千万不要变成另一个丽蓉。

    小姑娘闭上眼睛你亲我一下。”

    唐小峰拍她头你还太小，等你长大再亲你。”

    小姑娘威胁道你不亲我，我就不把救你的办法告诉你。”

    这臭丫头唐小峰无奈，弯下腰，在她的脸颊香了一下，小姑娘却突然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上他的嘴。他心里喊着“非礼啊”，嘴却被那柔软小巧的双唇堵着。他无奈苦笑，正要将她推开，蓦地，一丝甜味从她那香软的小舌度了，他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人便已倒了下去。

    昏迷前，他感到被小姑娘抱着，耳边响起她轻柔的声音你说过，一直都会我的，你一定要我。”

    ——“你不但要我，还要记得我，永永远远记得我，我……不想被人忘记。”

    ——“还有，要好好照顾月亮，不要怪她……她不是故意的”

    眼泪，不停地打在他的脸上。

    他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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