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也赶紧重新做一首,决不能让他压过了。”
郭南明苦笑道:“望天,你以为要写就能写的吗?时间也不够了呀……”
他现在脑海嗡嗡作乱,一团麻,根本就没有思路。而且其时已月上中天,亥时将尽,诗会已到尾声了。
本以为已十拿九稳,不曾想横地又有变数,难道说殚思极虑,费尽心思,又要成为碌碌一场,徒为他人做嫁衣?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刘三公子不明所以,狠狠一跺足:“莫非就眼巴巴看着诗魁之名被白水书院夺去?真不甘心,话说那该死的叶君生,怎地不来。”
这时候,他萌生起同仇敌忾之心,想着如果叶君生在,估计会有变数产生。
郭南明扫了他一眼,不言语。
刘三公子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南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忿诗魁旁落外人之手。”
本届中秋诗会,在冀州境内举行,观尘书院便属于东道主,天谷书院和白水书院为客。诗魁落于他们手中,就等于被人喧宾夺主了。再想到前些时候对方登门挑战的得意嘴脸,心情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人的本性,原本就有着浓厚的乡土之谊。
无奈现在,只能等待评审的最终结果郁闷的情绪会传染,不用多久,整个观尘书院区域的生员都感受到了,不禁流露出黯然之色。
黄超之叹道:“可惜君生不来。”
旁边有人哂笑道:“他来又如何?如果郭南明都比不过,他就能比得过?若真有这般才华,岂会临阵退缩?我看呐,他就是浪得虚名。”
黄超之忿然道:“君生不是那样的人!”
“哼,事实摆于眼前。”
“好啦好啦,再争这些又有什么用,徒惹他人笑话……”
到了这个时候,再无新作品呈送。评委席上,被审阅过的诗作堆积了厚厚一大叠,比较差的都搁置到一边去,剩下五篇水平最高的,轮流交叉,反复观看,却是要定夺那一篇当为诗魁,其中有些小分歧,需要协商,统一共识。
这时一名小厮忽而疾步走来,站到李逸风身边,低声问道:“李大人,公主问为何不见观尘书院叶君生的诗作。”
李逸风为大儒,在官府又有兼职,品阶还不低,故被称为“大人。”
李逸风一怔,道:“你去禀告公主,叶君生并未参加本届诗会,故没有诗作出来。”
他心里觉得奇怪,九公主一向隐世淡泊,这一番能答应来参加诗会,已极为难得,她怎么会突然关心起叶君生来。
难道他们认识?
不可能!
要知道这位公主,极富神秘色彩,被称为京城小龙女,于皇室中地位超然,其中许多奥秘,外人根本无从知道。眼下就连他们一行,都不曾见过九公主的真容,只是审阅到了好作品,就命人抄录过去给公主看。
公主本身琴棋书画,诗词文章的造诣也是极为高深的。
旁边黄元启好奇问:“逸风,怎么啦?”
李逸风晃晃头:“没事,嗯,时候不早,还是先将诗魁定下来吧。”
其中最为关键的争论,便属于柳临渊的《水调歌头》和郭南明的那首七言古乐府之争,两者水平都相当高,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一时间不好决定。如果柳临渊后来没写出那首《水调歌头》的话,郭南明这个第一,实至名归。但新词一出,气势顿时为之一夺,反而隐隐有占据上风的意思。
而作为东道主,李逸风等自是极力主张点郭南明为诗魁;不过戎州夏州那边的评委自然不认同,据理力争。
争着争着,六个老头居然吵得有些面红耳赤,引得许多人侧目而视。
杨天寿忽道:“逸风兄,这般争吵毫无建树,不如我们投票定夺吧。”
李逸风点点头:“也罢,就投票。”
投票结果出来,居然是三对三,这下可真有些疑难了。
黄元启道:“两者不相伯仲,要不今年破例,定双头魁?”
“不行不行,自古头魁就只得一个,怎么能有两人。”
“就是就是,双人头魁,成何体统!”
一片反对声。
李逸风干咳一声,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将这两首诗词呈送给九公主看,让公主决定谁是诗魁好了。”
诸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同意——殿试之际,圣上点状元;中秋诗会,公主定诗魁,也算一大乐事。
约莫一盏茶时间后,有丫鬟拿着一沓纸从雪白无瑕的帐篷中出来,脆声宣布:“诗魁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