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非常平静,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轻描淡写。
但焦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方菡娘能做到。
不仅仅是焦氏,其他人,也都这么信了。
大概,方菡娘本身就有这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几人又安慰了焦氏许久,焦氏情绪才稳定下来,毕竟产妇月子里流泪十分伤身。她也知道这点,为了女儿儿子,她也要好好的振作起来。
方长庚好歹劝着焦氏去里面的小套间休息了,方芝娘方明淮当哥哥姐姐的,也各自在附近房间里歇下了。
方菡娘收拾了一下心情,这才复又去了那侧厅。
碧水还坐在那儿,一脸平静的模样。
只是她交叠在席上紧握的双手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碧水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一眼方菡娘。
因着已经做好了打算,方菡娘心情也控制了几分,她随意的坐到碧水的上首,笑道:“好像碧水姑娘来了之后,还没好好同碧水姑娘聊过天。”
碧水心里微微一惊,斟酌了一下,说道:“不知道菡娘想聊些什么?”
她并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起来。
如果方菡娘大骂她一顿,情绪失控,她反而更好抽身。
如今方菡娘这副模样,碧水反而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方菡娘在想些什么。
但碧水向来警惕惯了,她没有放松,反而更紧绷了。
当然,面上还要显得一派平静的。
她至今记得当年楼里妈妈曾经教育过她的:只要你不把真实的情绪挂在脸上,客人们就会觉得你很有内涵,很有故事,从而,在那些客人眼里,你就会平添几分魅力。
碧水觉得妈妈说的很有道理。
这么多年来,她也形成习惯了。
但后面积攒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多了,多到整个人几乎要崩溃,所以她需要释放。
当她偶然遇到方明江时,两人几乎一拍即合,一个渴望用鞭笞别人来释放身上的压力,一个渴望被别人鞭笞来释放身上的压力。
再完美契合不过。
碧水觉得,只有在被鞭子抽打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这般想着,碧水觉得身上痒痒的,自从怀了身孕后,她的主子方明江就再也没有鞭打过她,她觉得很是寂寞。
这时,碧水听见方菡娘淡淡的问:“碧水姑娘,你这名字倒是别致的很,不像是本名呢。”
自然不是本名。
“碧水”是她在红袖楼里用的名字,她的本名叫什么,她早就忘记了。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
碧水看着方菡娘,笑道:“菡娘说的是,好人家的女儿哪有这样起名的。一般叫我这种名字的,不是丫鬟便是风尘场上的。菡娘猜一下,我是哪一种?”
这是想反客为主?
方菡娘没有在意碧水言语里小小的心机,她真正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
“你过去是什么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方菡娘淡淡的笑道,“你是方明江的女人,他都不在意了,别人在意不在意,重要么?”
尽管处在当下这种紧张的氛围,碧水还是十分同意方菡娘说的话。
她说的没错。
方明江都不在意了,别人在不在意碧水根本不在乎。
于是碧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却又有几分真情实意的笑:“我们爷对我是极好的。”
方菡娘眼神微眯,道:“可他马上就要娶别的女人了,你能保证他成亲后,还会对你这么好?”
一说起方明江,碧水的情绪明显就有些亢奋。她有些自豪的笑道:“我不在乎。你根本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他娶谁都不重要。他会一直对我好的,我在他心里是无法被取代的。”
方菡娘沉默了一下,她是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她知道,方明江就是碧水最在乎的,那就行了。
方菡娘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碧水:“……行了,夜深了,碧水姑娘,赶紧回去休息吧。”
这就让她回去了?
碧水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知道,方菡娘心里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毕竟,方菡娘没有证据能证明碧水是知情的。况且,碧水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她最大的护身符。
碧水面上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平静,她心里实则是有些得意。
虽然她一直在楼中生活,但那又如何,这些大宅子里的夫人小姐,还不是玩不过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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