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贝小帅说:“明明是断成三截,你小学数学老师死得早吧。”
贝小帅掰着手指一算,还真是断成三截,不禁老脸一红,上去就要打人,却被刘子光拉住:“等等,火车来了。”
火车真的来了,坐在路基上已经能感受到颤抖,贝小帅过去把烟卷从杀手嘴上拿掉,用一条破毛巾堵住他的嘴,掏出个黑色的头套说:“哥们,该上路了,不送哦。”
就在戴上头套的那一刻,刘子光才发现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留恋,但他依然没有求饶。
苏清风戴上了头套,脖子搁在冰冷的铁轨上,手脚都被捆住不能动弹,他能感觉到路基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火车的汽笛声也鸣响起来,求生的令他拼命挣扎起来,希望能被火车司机看到,可是这些都是徒劳的,火车丝毫没有减速,轰鸣着冲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火车来了,那一瞬间,苏清风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感到灼热、战栗、痛苦,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慢慢平静下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把他从铁轨上拽起来,拿掉了头套,取出了堵嘴的毛巾,拿刀挑开了绑绳。
“看你是条汉子,饶你一条命,拿着你的破玩意,滚吧。”贝小帅将黑色的渔具袋丢过去,三人相视一笑,转脸走下路基,上了汽车。
杀开渔具袋,从里面拿出半自动步枪和子弹,迅速拉开枪机,将子弹压进去,拉栓上膛瞄准汽车大喝一声:“不许动!”
汽车才刚发动,三人一起回头,看着月光下手持步枪的苏清风,刘子光喷出一口烟问道:“啥事?”
“谢了!我欠你们一条命。”苏清风潇洒利落的收起步枪说道。
刘子光丢掉烟卷,拍拍贝小帅:“走吧。”
汽车开走了,火车道边又恢复了宁静,苏清风望着步枪发了愁,他思忖片刻,在附近找了一颗大树,用军刀挖掘起来,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拆成零件的步枪才陆续掩埋完毕,也都做上了记号,苏清风长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上的汗,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渔具袋,他们真吝啬,一分钱都没给自己留下。
远处汽笛声又起,一列南下的货车驶来,苏清风瞅个机会一跃而上,跳到装满煤炭的车厢里,缩成一个团开始睡觉。
……
“光哥,你说是谁雇的杀手?”贝小帅手里把玩着步枪撞针,随口问道。
“还能有谁,阎金龙个死鬼呗。“卓力说道。
“二哥你厉害了,都会抢答了,阎金龙已经死了,上哪去雇杀手啊,就算提前雇好的,他都死了,怎么和人家结账?”贝小帅道。
“听说南边的杀手都挺有职业道德的,收了钱就一定办事,而且绝不透露顾客的信息,当然了,他们都是有经纪人的,杀手本身并不接触客户,所以也未必知道究竟是谁雇佣的自己。“刘子光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至于付款的问题,阎金龙虽然死了,他老婆和儿子还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这点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这么说的话,还挺吓人的,不知道哪天得罪了谁,一不小心就被杀手做了,这多他妈冤啊,要不咱也弄几把真家伙傍身算了。”卓力说。
“家伙是次要的,真正能保护自己的,是身份。”刘子光说。
贝小帅和卓力若有所思的抽着烟,满身尘土的汽车继续朝江北市区驶去,在他们身后,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