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我们才能轻装上阵,与时俱进。”
“不破不立,不破不立……”王副书记久久的咀嚼着这句话。
细碎的雨点敲击着车窗,下雨了,李书记却忽然叫了声停,车队打着双闪停在路边,所处的位置正是西山之巅,可以俯瞰江北大地。
李书记走出汽车,久久凝望着远处城市,官员们也都下了车,静静地迎风伫立着,但是没有人上前打扰李书记的思路,只有赵秘书轻轻的走过去,将风衣披在李书记肩头。
朔风飞扬,吹起李书记的风衣下摆,他意气风发的指着彤云笼罩下的江北大地说道:“一个新的江北市即将诞生在我们手中,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大事业,要靠每一个人的努力才能完成,靠我,靠你,靠大家。”
细雨霏霏,大家望着踌躇满志的李书记,心中都充满了斗志和漏点,就在这一刹那,王大庆突然明白了不破不立的道理。
……
回到市里,李书记把常委们全都召集起来开了个会,根据协议精神成立了项目领导小组,由李书记亲自担任小组长,王大庆副书记担任常务副组长,秦市长和主管政法口的副市长胡跃进担任副组长,另外组织精干得力人员,分别前往首都、省城,打听相关批文的问题,毕竟国际机场、摩天大楼这些超常规的项目都是要国家立项的。
“这个项目,涉及面极广,影响很大,阻力也会很大,我先给在座的提个醒,谁负责的一块出了问题,谁摘帽子。”李书记以坚决有力的发言结束了会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赵秘书说:“聂万龙打了十几个电话找您,都被我挡了。”
李书记理也不理,自顾自的站在规划局紧急做出的新城市效果图前陶醉了半天,才缓缓问道:“他那个烂摊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有难度……听说有人在刻意对付聂总。”赵秘书斟酌着词语说道。
“哦?这样啊,你替我转告聂万龙,让他赶紧把屁股擦干净,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怎么放心把新城市建设的重任交给他?”
赵秘书察言观色,立刻明白了李书记话里的意思,到底是多年的关系了,李书记并没有放弃聂万龙和他的大开发。
“我这就打电话。”赵秘书转身欲走,李书记又说了一句:“必要的时候,要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嘛。”
……
聂万龙接到赵秘书打来的电话,心情非常激动,有了李书记的支持,自己做起事情来就有底气了,他马上让在省城有着极广人脉的魏副总马上过去打点关系,争取把万龙高尔夫俱乐部征地所引发的上访掐灭在萌芽状态,另外继续派人搜寻张大虎的下落,即使不弄死他,也要想办法让他彻底闭嘴。
此时张大虎人已经在省城了,当日刘子光在服务区安排了一辆车把他送回了省城,连夜审讯之后,虎爷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写了亲笔口供按了手印,对着镜头录了像。
当这些材料送到李纨面前的时候,李总却看也不看,拉开抽屉将它们丢了进去,刘子光问道:“怎么?不打算用了?”
李纨说:“省里的朋友打来电话,说有高层人士发话要压这件事,上访的人已经被江北有关方面派车接回来了,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们再继续下去,不但扳不到大开发,还会得罪他背后的那个人。”
刘子光说:“那张大虎怎么处理?”
李纨一耸肩:“用不着了。”
……
深夜,省城街头,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急速驶来,在拐弯处稍微减速,车门拉开,一口麻袋被丢了出来,摔在柏油路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汽车加速离开不久,一个光着膀子满面是血的胖子从麻袋里钻了出来,正好两个巡逻警察路过,见状便将其带到了派出所。
尽管虎爷什么都不说,警方还是从他身上找出了线索,一张大开发魏副总的名片,一个电话打过去,人在省城的魏副总得知虎爷的下落,惊喜的无以复加,连声道:“对对对,我们一直在找他,这人精神有点问题,你们要好好看管。”
次日,魏副总派车来接虎爷,同车前来的还有江北市安定医院的四名工作人员,都穿着白色的护士服,拿着电击器,张大虎一见他们,立刻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不过无济于事,还是被绑上绳索塞住嘴,押到了车上。
从此张大虎就变成安定医院的一名需要严格控制的精神病人,每天除了服用大量抑制神经系统的药物之外,还要接受数次电疗。
魏副总办事极为得力,托了许多关系,砸了许多的钱,最终花了六百万摆平了此事,但这件事给大开发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和困扰,却远远不止这个数字。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李纨,所付出的不过是三千块路费,几个电话而已。
……
安定医院暴躁型病人监护室,昔日叱咤江北黑道的虎爷穿着病号服,摇晃着坚固的铁栏杆,用嘶哑的声音嚎道:“我没疯,放我出去~~”
凄厉的惨叫传出很远,一只停在窗外的小鸟展翅而已,越飞越高,翅膀下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以及坐落在远离城市数十公里之外的安定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