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瑟的语气带着强硬,透着坚决。
太后倒吸一口冷气,她见过许多女子,痴情如姜华公主,睿智如元皇后,和顺如徐贵妃,凄艳如谢筠,却从未有一人如慕雪瑟这般倔强狂妄!可她却又觉得慕雪瑟这分狂妄如此美好,让人不忍破坏。
可是——
太后深吸了口气道,“你若是一生不嫁,也许华儿一生都不会对你死心,这是哀家不容许的!”
她看着慕雪瑟道,“皇上明天就会召镇国公进宫商量你和宁王的婚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走吧!”
说罢,她冷冷转身,带着英女官和宫人慢慢离去,独留慕雪瑟一人还跪在原地。
一直等到太后走得看不见身影,慕雪瑟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她冷眼看着太后离去的方向,慢慢握紧拳头,九方灏在搞什么鬼!
她无心再回泰安宫,独自一人烦躁地在宫里乱走着,她必须想办法阻止皇上和太后给她赐婚,否则赐婚的圣旨一下,是绝无可能收回的。
她一路胡乱走着,居然无意之间走到了关睢宫门外,她抬头看着刻着关睢宫三个字的门匾,忽然想起那天在明月楼,于涯告诉她,只要进关睢宫看过谢太妃谢筠的画像,她就能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如此宠信于涯。
她犹豫了一下,唤着,“浮生。”
只见人影一闪,浮生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旁。
“悄悄带我进去。”慕雪瑟吩咐道。
浮生揽住她的腰,飞身而起,带着慕雪瑟悄悄潜入了关睢宫。慕雪瑟找到了上次看见南风玉被皇上用子母蚀心蛊折磨的那个房间,她捅破窗户上的明纸,确认房中并无一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幅画像就挂在南墙上,正对着门口,只要一进门就可以看见。慕雪瑟走上前去,仔细去看那幅画像,画得是个女子抱琴而立,衣饰着简,姿态婉约。
只一眼,慕雪瑟脸上就露出震惊来,画中女子,秀鼻修眉,下颌尖尖,一双凤眼,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那是一张倾城倾国,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的脸。
“谢殊?”
慕雪瑟喃喃道,怎么可能,谢太妃怎么会长得跟谢殊一模一样?她想起于涯同谢殊相似的眉眼,难怪皇上会如此毫无缘由的宠信他,原来不过是为了他与谢太妃谢筠的那么一点相似,却足以让皇上对他交付全部信任。皇上对谢筠那份炽热如火,至死不渝的感情,一直都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那么,谢殊呢?她到底是为何来到京城?
慕雪瑟的心沉下去,她想起那个在青天白日之下,月湖水榭之中弹着一曲《韶》的女子。她该想到,以她才貌,怎么会沦落到当街以琴声换取银两的地步。
这个京城看似繁华昌荣,浮华之下却掩盖着无数看不见的漩涡。
大多数远赴京城来的人,都有他们的目的,或为名利,或为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