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反咬一口(一)
百姓们纷纷开始往三府里扔烂菜叶,臭鸡蛋,还有死掉的家禽,更有投大粪的,南晏,沈独,还有燕王都是气得每日上火,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偏偏他们还不能出去向百姓算账,一来寡不敌众,二来裕王派的人还限制着他们出府。
可惜,他们以为这些事情就已经是百姓最严重的举动却是错了,几天之后,百姓们居然带着木棍,锄头,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全都叫嚣着要攻进三府里去。因为还有不少百姓是从帝都之外赶来的,导致围攻三府的百姓人数众多,裕王派来的禁军拦都拦不住。
更有百姓弄来了大木头当成撞木要把三府的大门撞开,三府的家丁拼死挡门,才勉强撑住。谁知道撞门不成,百姓就干脆放火,直接将大批干柴堆在三府门口,放开烧门,撞不开,我烧掉总行了吧!
消息传到皇宫里,南后气得头痛,偏偏法不责众,如今众怒难平,她又不能直接派禁军前去镇压百姓,那样也许反而会引起更激烈的反抗。更何况,她还得到奏报,不少百姓都从帝都外赶来,更有很多都是这次蝗灾,水灾,还有地震受到损失的百姓,他们也把一切都归咎于毒杀莫熠的凶手身上,纷纷要求朝廷给一个交代,杀死凶手祭天。
南后急召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都御史进宫,正要责问他们怎么还没查出个结果。她心里知道这三法司的主官不可能都是蠢货么,不懂得推个替死鬼出来先平息众怒,这中间只怕有裕王的关系在。
想到裕王,她就恨得牙痒痒的,从她主政开始,裕王就屡屡跟她作对,借着这次莫熠之死,裕王又不知道从她和南家手中夺走多少权力。南晏如今被困在南府,无法理事,手中的兵权竟是被裕王以支援灾区为由夺去了大半。
若是南晏再不角困,等军队里的心腹被裕王一一除去,这兵权怕就收不回来了。
谁知道,就在她怒气冲冲地想要责问三法司的主官时,谁知刑部尚书却是有另一件事地向南后禀报,说是昨日有人主动投案,那人原是昌王身边的一个随从。
据那人主动交代,昌王之所以会在那日酒后写下那样大逆不道的言论,是因为这个随从收了燕王的钱财,按照燕王的要求给昌王的酒里下了药,在昌王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受他唆使,才写下那句“中宫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以告亡妻。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皇天许当扫除患害,愿成,当以三牲祠北君。”
当初昌王的事情有多严重,刑部尚书自然是知道的,据说昌王现在虽然保住了性命,还住在封地王府,但是王府里全是南后派去的人,每日折磨昌王,让他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所以对于此事他也是极慎重,他审问那人既然收取了燕王的钱财,为什么还要反水告发燕王。
那人哭说事成之后,他就借机逃离了昌王府,全想着有着大笔钱财傍身,从此衣食无忧,可以逍遥享福了。谁知道燕王怕他泄露此事,竟是想要杀他灭口,他出了昌王府后就一直被追杀,每日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他怕自己虽然逃脱了一时,之后还是难免要遭燕王毒手,所以干脆拼个一死,也要揭发燕王的罪行,来个同归于尽。
南后大怒,她原本以为燕王虽然聪明,却听话懂事,极好控制,谁知道此人狼子野心,早就对帝位虎视眈眈,而且如此有心计,这样的人将来若是登基,岂不是要从她手里夺权?况且昌王原本是极得她心的,如今却被设计得如此。
她立刻下令调查燕王,燕王府一干人等除了燕王之外,全部入刑部受审。这一审之下,居然又审出了当初南后下令召诸位藩王进帝都时,结果却只来了三位藩王,就是因为当初有人散布南后要借机囚禁众位藩王的谣言,而散布这谣言的人就是燕王。
这一下南后更是忍无可忍,她原以为散布谣言的人是昌王,因为昌王府一向与南家亲近,所以南后选下一任国君之事,南家人早已向昌王透露,昌王为了减少竞争者,会那样做也不奇怪。
谁知道做这件事情的却是燕王!
那么燕王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定然是京中有人与他有所勾结了,又或者是在皇宫里安插了人。她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这个燕王城府如此之深,看他一步步苦难诸王,设计昌王,如此心计如何会甘心做她的傀儡?
再一看到在帝都的这段时间里,四处结交朝臣,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若是让他登基,他必然轻易可以赢得众人拥戴,到时候哪里还有南家的立足之地?只怕他一坐上那张龙椅,第一件事就是要从她手中夺权了!
原以为找了一条巴儿狗,谁知却是白眼狼!
南后下令召南晏和沈独进宫,南晏和沈独在南后派去的御林军的护送下,终于逃离了那群愤怒的百姓,进了皇宫。
南后见到他们的时候,见他们身上的衣着发冠都是极乱,极为狼狈,原来是因为在进宫的路上被百姓冲撞的。
南晏这一个月来受到的侮辱真是超过了他的想象,都快成为过街老鼠了,一进南后的书房,他就怒气冲冲的问,“娘娘,太子之事还没解决么?就不能随便推个人出来?”
南后不说话,只是冷冷地将一本奏则甩给他,南晏接过来一看,里面写着燕王是如何设计昌王,又是如何苦难其他诸王不敢来帝都的。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狠狠将奏折摔在地上,“这个燕王藏得真够深的,居然蒙蔽了我们所有人!”
他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让一个这么有心计的人登基对南家绝无好处,新皇一定要能控制,否则何以挟天子以令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