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偏偏他现在已是重病垂死,毫无他法。而且他相信,那些被关进刑部大牢的人,一定也会牵扯出他来,但是莫涯至今没有动他,也不知道是看在南后的面子上,还是因为他已将死,给他留下最后的颜面。
这一番大清洗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的春末,前后牵连上千个官员,至于家属门客之流更是上万。
南氏一族,无论旁枝远亲,除了南诗一家外,几乎没有不受牵连的,更别说那些帮着南晏为虎作伥,仗着南家之势侵占百姓家财之人了。
这大玄朝廷一下倾了一半,众人都道,这新帝看似柔和,实有雷霆手腕,不可轻易得罪。
南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可他仍是苦苦地在病中挣扎,他在害怕,若是他一死,也许他们南氏嫡支,半点血脉也留不下来。
他原想将自己的两个孙子送出帝都去,可是如今帝都已经完全被莫涯所控制,他的手下又都被抓,他根本没有丝毫地办法。
只可惜,他终究是没有撑过这个春天。
春末的时候,南晏病死,曾经那些畏惧南晏之势,或者受过南晏压迫的大臣们,开始纷纷上书弹劾南晏。
莫涯看着自己书桌上那堆得小山高一样的弹劾南晏的奏拆,忍不住讥讽道,“这些人,早年的时候干什么了,现在等人死了才敢站出来说话!还有一些,本是天天对着南晏阿谀奉承,现在见人死了,就见风转舵,这种人,朕迟早要将他们清出朝廷!”
慕雪瑟正好在莫涯的书房同他商量事情,听见莫涯自称“朕”,忍不住有些恍惚,这个男子如今已是一国帝王了。她立刻又回过神来,对着莫涯笑道,“他们不过是之前看你都不敢动南晏,以为你是不想让南晏以重病之躯受审,所以才按捺到他死后罢了,不然,只怕他们早忍不住了。”
如今南氏一族,已是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谁都想要踩上一脚。
“哼,都是些无用之人罢了!朕的确是不想让南晏以垂死之躯受审上刑场,也算是朕回报南后所为吧。”莫涯叹息道,原本他和慕雪瑟都答应了朝阳公主不杀南后,却想不南后会自杀,他又问慕雪瑟,“为什么你要把那两个小鬼送出帝都,难不成,你还担心朕会容不下他们?”
“你自然是容得下他们,只是你也会忌惮他们,监视他们,他们会像你当年一样,一直活在南家倾覆的阴影之下。”慕雪瑟淡淡道,她当初对南后说过,有错的人要付出代价,而无辜的人自然可以好好活着。
南晏的两个孙子,南天和南越,他们一个四岁,一个六岁,不过幼童而已,能有什么大错,所以她自然是会保下他们。
莫涯沉默不语,慕雪瑟又叹息道,“我更怕的是,他们若是留在帝都,活在南家曾经的权势重名之下,终有一天,他们会变成另一个楚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