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但还是给自己父亲打了电话。
苏伏波接到电话之后,很快就推掉了应酬,和白圃一起回来了。
陆家实际上已经和苏家连为一体了,虽然苏伏波也对陆家的发展叹为观止,但是陆家毕竟在政治层面上的影响力还是太弱了一点,那些建立在利益之上的人脉始终还是比不得这种血脉亲情关系来得紧实。
“为民没有问过力行么?”苏伏波沉吟了一阵才问自己女儿。
“应该还没有问,我今天上飞机的时候,他都没有给我说这个事情,应该还不知道才对,晚上他说有一个应酬,是他老领导安德健召集的,他必须要去,应该是在饭局上得到的消息。”
苏燕青没有具体询问陆为民获得消息的来源,但是陆为民却向她介绍了他自己对目前昌江省政治格局以及“德龙事件”可能对昌江政局带来的冲击。
“嗯,安德健升任黔省省委常委,去当省委组织部长了,也是力行的老下级,算是为民的启蒙恩师。”苏伏波虽然到人大去了,但是对于各地人事变化还是了如指掌,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家里这些人的方面,更是十分关注,“他做答谢,为民当然要去,他请客肯定参加的人也都是昌江省政坛上的一些重要角色,为民获得消息也很正常,不过为民的二姐志华之前没有给为民透露半点风声么?”
“应该没有,为民说二姐去了欧洲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回来,可能也有躲的意思在里边。”苏燕青皱着眉头,“德龙事件闹得这么大,证监会和银监会都出手调查了,昌江是重灾区,银行系统尤其是问题多,除了昌州和西梁两家商业银行外,也还涉及到其他几家银行,德龙总计在这几家银行一共套走了超过十五个亿的资金,现在账面损失起码是超过十二个亿,昌州和西梁两家城商行损失最大,而昌州商业银行的股东复杂,所以昌江省里有些压不住声音了。”
“唔,这是肯定的,十多个亿的损失,谁也抹不平,谁也按不下的,尤其是德龙事件影响这么大,众目睽睽,昌江的局面我和力行也谈过,其实从田海华离开之后,昌江局面就是一种脆弱的平衡状态,无论是邵泾川还是荣道声都没有真正驾驭住昌江的局面。”
“哦?”苏燕青还是第一次听自己父亲分析昌江的政治格局,大感兴趣,虽然她已经不在昌江工作了,但在昌江省政府办公厅里工作多年,自认为自己对昌江的情况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邵泾川风格保守,但是识人善任的本事还行,荣道声观念视野比邵泾川开阔,但因为缺乏在市县一级基层工作经验,手腕和魄力缺一点,尤其是在手腕上差一点,而高晋也差不多,说句难听一点的话,也就是遇上了高晋这个和他半斤八两的,如果换一个从市县一级慢慢爬起来的当省长,恐怕他更难。”苏伏波语气很肯定。
“爸,那你的意思是其实荣道声也不愿意高晋因为这事儿而……”苏燕青迟疑的问道:“那现在昌江这个局面是谁在里边搅风搅雨?”
“荣道声可能不愿意看到一个比高晋更强势的角色来,但是高晋和他政见是有差别的,很多观点上大相径庭,所以他们俩也是表面和气,其实分歧很大,而且高晋毕竟比荣道声在昌江多呆了几年,关系人脉也要广一些,所以荣道声还算聪明,把方国纲这个人抓得紧,让高晋也是束手束脚。”
苏伏波自打苏燕青和陆为民结婚之后,就一直很关注昌江政治格局变化,毕竟自己女婿在昌江发展,需要随时把脉昌江政坛变化,好在一来自己连襟夏力行在昌江的人脉深厚,对昌江情况也很熟悉,二来女婿自己也很努力,基本上靠他自己就打出了一片天地,这既让苏伏波感到欣慰,同时也有些遗憾自己没有能发挥一些作用,今儿个女儿接到女婿电话之后来请教,他当然要卖力帮忙分析清楚。
“爸,你是说方国纲……?”苏燕青吃了一惊,方国纲本事不简单她当然清楚,当初担任副省长时,她就接触过,工作经验丰富,手腕精明狠辣,做事果断凌厉,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而且这么些年从副省长到组织部长,再到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相当稳健,父亲的话好像是言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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