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在皇上未吃之前,先尝上一尝,然后皇上再吃,吃的时候,也要用银盘子,银筷子或象牙筷等检验一下是否有毒,方敢入口。
上次鱼蝶儿送的早膳,裕公公就先递上银勺子,皇上用那根勺子用的膳。可见其之小心。
今日裕公公不但摆上了银勺子,还先尝了膳,或许是看皇上吃的龙心大悦,也想尝一尝这膳食,吃过真是暗竖大拇指,虽说青青绿绿的没有大油,但是味道是真香,真顺口。
皇上自是又吃了个满意,听鱼蝶儿言说榆钱吃不了多少时日,只觉得甚是可惜,吩咐午膳再送一份榆钱炸的丸子来,许是吃的可口了。御膳房还是照例送膳的,这是皇上的尊贵与排场,吃与不吃都是要照例送的,所以鱼蝶儿只需做个几样辅助即刻,倒是不难。
其实皇家用膳,特别是皇上,都是有着规矩的,每道菜都不能多吃,浅尝几口既止,哪怕很喜欢吃,也不能被人看出来,生怕被人摸着了规律和喜好会动手脚,只是鱼蝶儿因为懂医,又给皇上治好了病,做的只当是药膳,调理身体所用,所以倒是可以放纵些,旁人也无话可说,治病不管好吃不好吃都要吃啊,变相的满足口腹之欲。
从皇上处出来,往皇嗣居所方向走,两个嬷嬷提着食盒子在那候着,这是准备给鹤泰送的。鱼蝶儿吩咐牡丹她们先回去,便带着两个嬷嬷去给那生了气的王爷送膳。
皓月斋外,小太监像是已经知道她要来一样,伸手接过嬷嬷手中的食盒,鱼蝶儿便命嬷嬷在此候着,她随着太监进去了。
进了二跨院的门,远远就看见前面殿内一个那般干净而冷峻的男人,一袭墨蓝缎子圆领袍,腰束着玉带,端端地坐在殿中花梨木带扶手的雕花椅上,侧脸对着门口,正喝着一杯茶。
“王爷,皇御大人来了。”太监轻道。
鱼蝶儿官居尊一品,太监自然尊一声大人。
鹤泰闻声才偏头看过来,面容淡漠冷峻,只一眼,她竟然心口怦怦跳的剧烈,鹤泰倒是平淡,见了她竟戏谑道:“本王以为你今日也不会来呢?”
他面前的紫檀木三弯腿长桌上已摆上了早膳,只是像未动过,他见小太监手里的食盒,眼里便有了点笑意,吩咐小太监把桌上的膳食撤掉。小太监便把食盒放在桌上,把桌上的膳食端走了。
鱼蝶儿也没多言语,只是将食物从食盒里取出摆好,小太监取了根银勺子过来杵在旁边,毕竟不是皇子膳所送来的食物,理应验一验,但惧于鱼蝶儿的级别,又不敢轻易上前,鱼蝶儿见他局促的站在那,便接过来勺子,往食物上去验,还未接触到,鹤泰便截住了扔到桌上。
“不必验了。”鹤泰淡淡道,然后自顾自吃起来。
“还真不怕死!”鱼蝶儿暗道。
突然他像是对太监说道:“她不敢下毒,这刚当了大官,怎么会自毁前途?再说,本王不相信一个走夜路都吓得要唱歌壮胆的人,有胆子杀人?”
他边吃边说,有点含混不清,鱼蝶儿心内囧了囧,看来昨夜自己唱歌被他听到了?但是凭什么说自己是壮胆,心情好唱两句不行吗?可是自己的确是害怕才唱的,她有点心虚,便没吱声。
像是摸透了她的心思,他继续像是对太监说道:“你是没听到,那曲儿唱的,战战兢兢,飘飘忽忽,本王差点以为是哪路冤魂出来索命呢?”
“你……!”鱼蝶儿气的语塞,小脸绷着,气呼呼的看他。
他却没事人一样还在风卷残云,鱼蝶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吃我的,喝我的,还宣扬我的糗事。今后我还有什么威信?
她伸手把盘子遮住,然后往自己身边拢:“你这人,我好心送吃的给你,你还乱说,不给你吃。”
唉!太不禁逗。鹤泰见她真急了,便正色道:“好,好,是本王看花了眼,行吗?认错了,昨日那不是你,好了吧?快把吃的给我。”别说,还真是好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吃,说点软话反正也不会怎么样。
“吃什么吃!你不给你吃!“鱼蝶儿边说边把盘子往食盒子里拾掇。
王爷,你是个什么王爷?损死了!就爱揭人短。早知道才不一时心软给你送吃的来。
“嗳,嗳,你这么小气的,说两句而已,饭都不让吃了?”鹤泰站起来伸手往盘子里又捞了两块榆钱蛋饼来,往嘴里塞。
小太监不敢抬头,只提着眼角偷瞄,这还是自家王爷吗?清贵冷峻一股脑儿都无影无踪,这皇御大人怎么也……唉!这哪是王爷,哪是什么皇御女官,简直像为了一块糖,一个玩具争的面红脖子粗要闹架的俩小孩啊。
当鱼蝶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鹤泰还在郁闷,明明期待了一夜加一早上,怎么几句话把她气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