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想走,那就安生的在你的崇栖宫住着,别在朕的皓月斋里折腾,扰了王妃的清静。”皇上波澜不惊的说完,又波澜不惊的走了。
“清静?她死都死了,早就清静的不能再清静了。“庄娴失去理智般的吼道。
鹤泰脚步一顿,僵硬的背景似一尊石雕,停了数秒,他才扬长而去。
他忌讳说死,听到一次死字就像是拿刀在心上戳一下,狠狠的。
方才他想说别扰了王妃的亡灵,可他发现连亡字他都无法接受,所以才改为清静。可为什么?为什么庄娴要把事实这样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
看着他决然离开的身影,庄娴也彻底绝望了。
凭什么这么对她?凭什么娶了她又这样对待她?
她哭的惊天动地,委屈至极!
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她扔鱼蝶儿旧物的时候,皇上就恨不得掐死她,而方才她说话犯了他的忌讳,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皇上容忍她,她如今还能好好的活着,是因为皇上需要一个皇后,仅此而已。
做为一个皇上,后宫没有妃子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被人议论纷纷,若是连皇后都没有,形如寡居,恐怕那些大臣每日早朝的议事会变成劝他娶妃立后。
届时,耳根子再也不能清静,与其这样,不如就让庄娴来堵着悠悠众口。
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对于他来说,谁来当都是一样。
若是换一个无辜的,或许他会不忍心去娶,耽误人家女子一生,而庄娴,反正是罪有应得。
自此后,庄娴发现皇上更拿她不当回事儿了,以前还做做样子偶尔一起用个膳,如今是连样子也懒得做了,莫说吃饭,见一面都难比登天。
可她是彻底拿皇上无可奈何了,只能憋着一口闷气对他退避三舍。
纷纷扬扬三日雪,使天地一色。
皇上此时站在御花园的一株梅树下,指着枝头绽放的花对金松道,“往日你主子可是最喜欢这腊梅的,你瞧,今年这花开的又是这么盛。”
他口中的你主子,只有鱼蝶儿。金松岂能不知道?忙接话,“冬日百花皆寂,唯有梅不畏寒,越是天冷越是开的好,皇上,外头风大,咱回吧。”
风是挺大的,皇上的衣袖袍角都被吹的飘舞着,阳光照在他俊朗的面庞上,使得眉宇间的尊贵和孤傲格外耀眼。
鹤泰穿着龙袍、腰系玉带,有着天神般的威仪,可从他薄唇中吐出的话却显得那样孤单无助,“这么美的花儿,可惜你主子她看不到,朕替她看看,再看一会儿。”
“皇上……”金松只叫了声皇上,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双深眸,不显露任何情绪,就似看穿了人间所有的沧桑,心早已融进了万载清秋,不屑于人间世情,冷眼旁观着春花冬雪。
可金松知道,在皇上这样的外表下,实际包裹的是怎样的一颗仍然炙热的心,只是它只为一人而炙热。
又是一年了,皇上思念王妃,他们这些奴才何尝不是呢?
殿里的摆设,王妃的物品都还是保持着原样,霜儿、喜鹊她们依然每日打扫着,保持着一尘不染,就像还伺候着王妃这个人一样。
有时候金松都觉得她们几个像是魔怔了。
有一次恰好进殿去,看到喜鹊在往桌上摆点心,霜儿在旁边说她,“你又摆这个,跟你说了王妃不爱吃这个,要摆桂花糕的,王妃喜欢吃桂花糕。”
喜鹊:“再喜欢吃的久了也会腻的,我想着给王妃换换口味呢。”
霜儿:“换口味,到时候王妃吃了不高兴,看不骂死你。”
喜鹊小声反驳,“霜儿姐,你别吓唬我了,王妃从来不骂人。”霜儿楞了一下,默默的转身,“我倒是希望她现在能出来骂我一顿。”
“我也是。”喜鹊眼圈红了,“其实有时候我不是记性差,我就是故意的,我想如果我做错了,可能王妃就来说我了,就来骂我了,就出来纠正我了。”
“小时候我听我奶奶说,人死了是有鬼魂的,如果知道有人想念她,鬼魂就会去见那个人,可这都几年了,王妃怎么也不来见见我呢。”
“小喜鹊……”霜儿回身拥住她,两个人抱着哭作一团。
哭了一会,霜儿又问她,“快晚膳了,你通知膳房没,晚膳可要做好点,多做些汤菜,天儿冷,王妃得吃点热乎的……”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金松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又悄悄的退了出来。
奴才们尚且如此,何况是对其深爱的皇上呢?
金松没再劝皇上回去,只是悄然命人取了狐裘来给皇上加上。
山水行宫的奴才突然进宫来,说太上皇病了,想见皇上。
冷天是容易生病的,不小心吹了风着了凉,就可能坐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