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就算是你再生气也不能想不开呀……”
方才傅云书是想事情,心知是沧海误会了,也不好多言什么。
这边劫后余生的主仆二人回了别馆中,未曾发现,在她们二人离去之后马车里有一双眼幽幽的看着主仆二人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精光。
此时的别馆中,萧阙与柳青宴两个人方才回来,便有暗卫新送来了密报,萧阙不过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的抿了抿,脸色有几分沉重。
“怎么了?”柳青宴十分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奇的问道。
萧阙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淡淡的说道:“他来了。”
不过三个字,却足以让柳青宴如临大敌一般,惊讶又紧张的问萧阙:“不会吧,这个时候他竟然来了楚江?”
萧阙淡淡的说道:“他素来视我为眼中钉,这样一个大好的除却我的时机,他又怎么会放过。”
此时的柳青宴都不由得皱眉了,安生的日子才过几日,又平白起了波折。柳青宴说道:“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该告诉云书?”
“太危险了。”萧阙笃定的四个字,说明了他的决定。
柳青宴看着萧阙固执的模样,不由得在心底哀嚎,自顾自的喃喃说道:“希望云书到时候知道真相的时候不要把我记恨上啊……”
折腾了半天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傅云书与沧海两个人穿着一身男装又这般狼狈的模样,自然是让芸娘唠叨了好一阵子。傅云书再三的跟芸娘保证只是穿上男装跟沧海一起到茶楼里面喝个茶,并没有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芸娘这才放过了傅云书。
在街上的那一幕虽然看着惊险,但是楚谦音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将她倒是保护的很好,除了小腿上的擦伤之外也没受伤,脱下衣服之后才觉得火辣辣的疼。
傅云书哪里敢让芸娘知道她受伤的事情呢,不然又不知道芸娘又该如何的念叨她了。让沧海悄悄的拿来了药膏,小腿上的擦伤虽然不严重,但是傅云书的皮肤娇嫩,是以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想到今日在街上所发生的事情,今日若非是楚谦音及时的出手相救估计就要葬身在马蹄下了。傅云书心中一面诧异楚谦音竟然会出手救她,一面又有几分不解,从楚谦音今日救她的举动来看楚谦音会些武艺的,那为何会在别人面前装作不会武艺的模样,那一日楚临公犯病的时候,丝毫不见楚谦音出手?
一面在想着问题,不妨外面传来芸娘与萧阙说话的声音,知道傅云书方才正在沐浴,所以萧阙也不便直接的进来,便扣了几下门。
沧海迟疑的看了傅云书一眼,却见傅云书说道:“告诉他我睡了去。”
说着,也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钻进了被子神色冷淡。
沧海见着傅云书这般模样,知道傅云书正在生气呢,她想到今日萧阙与那锦奴亲密的样子害的小姐病发又差点受伤,是以脸上表情也非常不好看。
门刷的一下打开,沧海皮笑肉不笑的对萧阙说道:“原来是萧公子啊,小姐说她已经睡了,萧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找小姐吧。”
萧大公子倒是没有计较沧海的语气不好,而是皱眉道:“这么早?”外面尚未完全的黑,确实早了些,“晚膳还没用便就睡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沧海见着萧阙依旧殷勤关切的模样,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可不就是不舒服么,而且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不舒服的。不过傅云书都没说什么,她这个丫鬟肯定就不好多说,只是冷冷的说道:“小姐是不舒服,萧公子就不要打扰她休息了。”
一面“啪”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傅云书起先是听着外面的动静,最后萧阙没有声音了,竟然就这样直接走了……傅云书心中有那么一刻的心寒,无论萧阙与那锦奴是什么关系,至少什么事情都不要隐瞒着她,至少给她一个解释啊……
心中百味陈杂,虽然是装睡,但是渐渐的倒是真的就裹着被子沉沉的睡了。
此时三月的窗外锦绣花开繁华,已经绽放到极致的绚烂面临着凋零的时候。
就是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面,有一辆马车急速的在官道上行驶着,官道两边都栽着梨树,快速行驶的马车将片片零落的花瓣卷入了车轮里,夜间下起了小雨,洁白的花瓣卷入了黄色的泥坑中,而马车的车主显然正在赶路,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此时却见一双苍白的手掀开了车帘一角,满城梨花花开锦绣,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了梨花烟雨中,风吹落了梨花花瓣洒落在青石板上,此番景致一如当年。
那一双苍白的手接住了一瓣风吹落的梨花,时隔多年,年年岁岁花相似但是岁岁年年之后,早就已经物是人非,跨越了几十年的光阴,他又回到了所有人的命运发生转折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