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苏依依一想起日后就没有人这样与自己斗嘴,心中倒是有些空荡荡的。但是,她说得对,这都是自己欠她的。
既然创造了她,就不要拉着她和自己一起死了。如果可以分离她们,她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苏依依知道,就算可以换魂,就算自己能够换一具没有诅咒的身子,但她依旧会和南宫凰在一起,那么诅咒,也是摆脱不了的。
知道了大限之日,苏依依的心态却截然不同,连她也十分意外,自己居然萌生了救伏隐的心思。
或许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族长?”
方才引魂瓶产生的震动,很快引来了血姬以及众位鬼族弟子。
这焦急的女子分明嗅到了空气中那一抹异样的味道,心中不由得浮现一丝不安。
“快!去看看那个贱人还在不在!”
然而,当他们赶到苏依依的屋子里时,只见榻上躺着依旧昏迷的伏隐,却已经不见了那名女子的身影。“长老!族长他……受伤了!”
血姬立刻拨开众人来到榻前,目光落在伏隐身上那些细细的银针,这、这是……
她的眼中立刻划过一抹狠厉,那个贱人,居然敢私自碰族长的身体!“去,把那个贱人抓回来!”
“是!”
这……是哪里?
耳边传来那熟悉的水滴声,不知何时,他竟是站在了水潭之中长长而冰冷的石桥之上。
一声叹息传来,他缓缓抬起头,便看见了前方的立雕旁,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那一头及腰的银丝映入眼帘,伏隐微微张了张嘴,“父亲……”
这个声音?伏隐轻皱着眉头垂下眼来,抬起自己的双手,这竟是一双孩童的幼手。
对了,在父亲过世之前,他命人刻了一座巨大的立雕,而后每一个晚上无人之时,总会孤独的站在这里,望着立雕出神。
“父亲,引魂瓶真的能带给我们想要的东西吗?”
这稚嫩的声音响起,前方的男子竟是苦笑一声,“它夺走了我最心爱的东西啊……”
“父亲?”
年幼的伏隐缓缓走上前去,然而,父亲的脸却是这般模糊,仿佛有一片云雾遮住,只是隐约能感觉到他后悔的表情。
“隐儿,鬼族日后就交给你了,为父只怕无法继续统帅他们,为父已经不能,像从前那般无可动摇了。”
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伏隐竟是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可是父亲的手从来都是那般冰冷的,又是何时有了这样的温度。
“为了引魂瓶,为父出卖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直到最后明白什么叫爱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爱的机会……隐儿,为父希望你能找到,鬼族也是人啊……”
最后一句话带着无尽的深意,而伏隐却是胸口一痛,他忽然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四周是一片陌生的屋子,而他的腹内却是传来一阵剧痛。
垂下眼来一看,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除去,几处大穴扎着粗针,而后一排排细小的银针有规律的排列着,带着一丝丝暖流。
耳边传来惊喜的声音,“族长,您醒了?”
伏隐侧过头,便看见守在自己身边的血姬。“你……”
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族长受伤了!属下真的很担心您,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一阵虚弱的呼吸传来,他挣扎的抬起手,看着手背上细软的银针,“是你……救了我?”
“是!苏依依妄想加害族长,幸亏属下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个贱人已经逃了,属下命人追捕,相信她走不出澡地的!”
然而,伏隐却是没有说话,他震开了自己身上的银针,缓缓坐起身来,却回忆着方才那个梦境。
“你是说……她要害我?”
“族长,苏依依一定是在打引魂瓶的主意,族长对她善待有加,没想到她却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一定是夜凰魔君指使她的!”血姬恶狠狠的说着,目光却偷偷的观察着伏隐的表情。
只要让族长知道了那个贱人的真面目,难道还会护着她吗?
“人呢?”
只见眼前的男子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看向血姬,这样的反应让她心中一喜。
“应该已经抓到了吧……族长,您还有伤在身,一切就交给属下吧……”
然而,清风拂过黑袍加身,那一头柔顺的黑发从自己的面前划过,阴柔的男子已经落了地,缓缓的朝着外头走去。
血姬的眼中泛着嗜血的光,她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哼,那个贱人,她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