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老一少两个异国敌人,相谈甚欢,隐然有知己之意。
不久之前还以命相搏,一矛一枪打了个血肉模糊,现在反倒互相关心对方被压的疼不疼。
二人的腿脚早就麻了,肚子也饿的要命,北风呼啸而过,吹在脸上似刀割一般疼痛,身子冷,心更冷。
完颜守谦苦笑一声:“罢了,咱俩结伴去阴曹地府吧。”
岳冲也解脱了:“死了也好,强似活在世上受那无穷无尽的痛苦。”
他想起了义父,也想起了那个和他接触时间不长,却足以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
他一生的烦恼太多了,最敬爱的义父,无力相救。
最心爱的女人,无力相爱。
死有什么不好呢?看这漫天大雪啊,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到时直接把我掩埋了吧!
“嗷!”
就在二人准备迎接死神的怀抱之时,,一声尖利的狼嚎,夹着北风传到山边,这畜牲似是闻到了人肉味,迅速踢踏积雪,朝着二人的方向奔袭而来。
“好嘛,咱俩正发愁没饭吃呢,还得先喂饱他!”生死关头,完颜守谦竟然大笑起来。
反正既然非死不可,哭哭啼啼亦是无用,还不如死的坦荡点。
岳冲的双眼瞪视着渐渐冲到近前的凶狼,这头狼的体型明显比寻常野狼大上许多,极有可能是一头狼王。
“前辈,待它冲过来后,咱俩一人抓它一条脚,借它的力气把咱俩拉出去!”岳冲说话时,眼睛死死的紧盯着凶狼,血红的双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念。
完颜守谦不禁对这个白发少年暗暗心惊:“好,这是咱们的最后机会,要是不能成功,就只能被它活活啃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凶狼冲到近前,一跃而起,朝岳冲飞身扑来!
一道血口子,撕裂开来。
岳冲强忍着手臂被抓伤的痛苦,双手死死拽住一只狼腿,完颜守谦左手够不着,于是用右手死命抓住另一只狼腿,似铁铨一般把它锁住。
那凶狼一击未成,又自身受制,出于本能,使劲全身巨力,向后拉腿!
“砰!”
这凶狼身上少说也有上千斤力气,只这一扯,活生生将二人扯了出来。
岳冲腿脚麻木,不能动弹,抬头一看,说来也真巧,那沥泉蛇矛正在手边,岳冲轻轻握起,只把那沥泉蛇矛向下一弹,“噗!”
一招漂亮的龙转身,沥泉蛇矛上去逆击,刺穿了狼王的脖子,狼王连感受一下疼痛的机会都没有,直挺挺的扑地死了。
它的双眼瞪的很大,似是心有不甘。
“哈哈!”
一老一少同时击掌,放声大笑,庆贺借狼王之力,逃出生天。
“小兄弟,生火,咱们吃了它!找不着柴火,就烧它的毛!”完颜守谦摸了半天摸出火石,然后不停的揉挫着麻木的双腿。
雪渐渐停了。
二人揉了半天腿,麻木感顿去,可以站起身了。
“给你,伤药。”完颜守谦从包裹里匀出一半止血的伤药扔给岳冲,自顾自的涂抹了起来。
“多谢前辈!”
二人把对方打成重伤,此时相对一笑泯恩仇。
岳冲来到大金杀人,只为发泄一腔悲愤,刚才听了完颜守谦的话,发现他和义父的处境一样凄凉,又再次从死到生走了一回,复仇之念顿灭。
完颜守谦忍着剧痛,涂抹伤药:“人生苦短,如露亦如电,杀来杀去,又有什么意义?”
岳冲亦感叹道:“千万人骸骨作浆,血肉为泥,只为成全一个人的野心。罢了,父亲都没了,我还眷恋这两军厮杀的战场干什么?待伤好后,找个地方隐居一生,老死荒郊吧。”
完颜守谦道:“我对大金国地形熟悉,要不我给你找个地方隐居吧。”
他见完颜守谦不但不恼恨自己打伤了他,还要为自己提供藏身之地,当下眼圈便红了,躬身拜道:“前辈的心胸,真是海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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