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杀人劫掠,我干的还少了?就是不知卫家的人到齐没有,在雁门束手束脚的,女人的滋味也好久没尝过了,反正都要杀光,让儿郎们别憋着。”
“好了,天色差不多,咱们下去吧。”
说话声,脚步踩过一滩带有血色的雪,从林中出来,他们藏身的地方,还有几具山中樵夫的尸体,片刻后,夜色中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数千道身影提着一柄柄兵器踩着湿润的泥土,围拢过去,刀锋缓缓出鞘。
空气寒冷,卫庄外围,巡夜的几支家丁队伍提着灯笼绕着围墙在走,不时听到庄子里隐约咆哮生气的愤慨怒吼声,当中有人摇头:“还以为是为大公子商讨报仇,却没想是为争……”
嗖——
举着灯笼的仆人话还未说说完,说话的表情陡然一僵,身子摇晃了一下,向后倒下,他身后的同伴见状连忙去搀扶,才看清,颈脖上插着一根箭矢,瞬间,他听到有脚步声骤然奔跑过来,转头的刹那,刀锋划破视线——
灯笼掉在地上,无头的尸体压在上面后熄灭,昏暗里无数双脚步从滚动的头颅边上踏过,逼近庄子的大门,或直接搭起人梯翻上墙壁,含刀跃入院中,随即只听女子“啊!”的一声惨叫,大门方向,蜂涌的黑影涌来,门口檐下的光芒里,映着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护院持兵器大吼:“你们是谁,这里卫家庄子,岂能乱闯……”
话音落下,对面体形魁梧的郭汜,已经急冲而至,唰的拔刀照着那人胸口斩下去,血水淋在大门上,其余几人也被劈翻在地,刀尖还滴着血,他抬了抬手,望着紧闭的门扇。
“破门!一个不留!”
身后数名体格壮硕的部下,轰然撞上去。
而另一边,正在灵堂中歇斯底里喝斥自己这帮兄弟的卫炜在听到这声绝望的惨叫时,目光一缩,“都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厅中十多名老人带着一些护卫起身急匆匆的走向屋外,庭院那边已经炸开锅了,凄厉的惨叫声从不同的方向传进他们耳中,视线之内,一群穿着皮袄、常服打扮的贼人持着兵器翻墙进来四处杀人,他们站在檐下目瞪口呆的一柄柄刀锋挥起、落下,血水不断的溅起来,洒满院中,尸体横陈,贼匪翻越四周墙壁而下冲来追杀惊慌乱跑的身影,不管男女,还是老少,冲过去就是一刀砍下去。
就算庄中死士、护院冲过去,随后也被剁翻在地。
火把扔上天空,落到房顶,不久燃起大火,周围火把、灯笼光下,人声惊慌的乱喊尖叫,逃跑的男女老幼拥挤在庭院里朝其他院落奔去,大门嘭的撞开,蜂涌进来的西凉军似乎唤醒了当初劫掠洛阳、京畿之地的兽性,毫无纪律可言扑上去,男人或反抗的大多一刀刀砍翻,随后狞笑着扑倒庄中的丫鬟、卫家女眷,四五成群的扛着一两个挣扎哭叫的女子找个空出开始撕去衣裙。
混乱的身影中,一名五六岁的女童哇哇的哭喊,站在原地不断被人挤的东倒西歪,大声叫喊着母亲。
一柄长刀悬垂地面,刀尖鲜血延绵滴落,一名高大的身影挤开周围的人过来,沾满鲜血的手轻轻的按在扎有小辫子的脑袋上,揉了揉。女童咬住嘴唇,表情呆呆的抬头望去,那是一张嗜血狰狞脸,大胡子上有血滴在她脸上,惊恐的张了张嘴,凄厉的想要喊出声。
冰冷腻滑的刀锋压在女童的脖子上,李傕望着对面屋檐下的一群卫家老者,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起来,手臂猛的向外一拉。
噗哧——
幼小的身躯扑倒在地上,惊恐的头颅被提在李傕的手中,随后松开,咚的一声掉在地上,舔了舔溅在唇边的鲜血,刀尖指去了对面。
“啊啊啊…….”
卫炜盯着地上死去的女童,嘶哑的叫喊出声,老泪流了下来,他举起手中的拐杖大叫:“恶贼,老夫与你拼了——”
苍老的身躯冲进人群,朝那如恶魔般的身影打过去,长刀落下来,下一秒,倒在了血泊里。
………
这座被包围的庄子里,凄厉的惨叫响了一昼夜,周围的民间里,庄户们自然听到了声响,吓得不敢出自家房门半步,偶尔听到脚步过去,更是连呼吸声停下来,天渐渐发亮,惨叫声也消弭了。
又过了许久,待天光大亮,确认贼匪走后,他们方才敢走出来,颤颤兢兢的去往卫庄,大火过后的余烟还在清冷的早晨升腾,没有一丝人声传来,敞开倒下的大门后面,有人大着胆子探头进去,吓得脸上惨白,跌倒的爬出来,对围来的其他人惊恐的叫嚷。
“卫家……卫家……没人了。”
里面,尸体堆积如山,人头均被砍下来,摆在重叠的尸体上面,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张大带着惊惧的眼睛,死气沉沉的盯着大门方向。
“整个卫家被屠了……没活人了……快报官!!!”
那人坐在地上,还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