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响彻在空气里,火焰摇曳,照着厮杀的两道身影一明一暗剧烈的碰撞,两人手中都是属于重兵一类,却是挥舞到了极致。
“呀啊啊啊——”
张机的嘶喊并未让俩人停下。武安国靠着完好的那只左臂将铁锤挥舞到了极限,此时也在不断呐喊,却只能边打边退,后退中,某一刻,转身甩锤将地上断裂的神像头颅,轰然打过去。
步履前进,拖刀在走的身形陡然停顿,抬臂,昏黄的火光映出花白相间的长须飘动的一瞬,凤嘴刀嗡鸣一声斩下,轰的巨响,刀光竖劈而下,直飞过来的整个神像头颅碎成泥屑飞舞。
便是最为猛烈一刀。
武安国抬锤挡了一下,刀口便在他胸前炸开,火星暴绽,火焰倒伏卷动,整个人被劈的退出好几步,还未站稳,对面刀锋方才堪堪落到地上。
前方,火光映着的是一名年近五十的将领,发须皆张,染有斑白,面目肃穆,此时身着甲胄,身材衬托的高大威严,随着脚步走动,声音低沉:“你这贼人,现在可还有何话说?”
旋即,他目光微微看去旁边的张机,“太守是否受伤?”
“这倒没有。”张机连忙走出角落,挥手拦在中间,解释道:“黄将军误会了,此人劫我而走,是为豫州瘟疫而来,虽说手段蛮横了一些,但并非恶人,莫要错杀他才好。”
“豫州发生瘟疫?”
脚步停下来,爬有斑白的浓眉皱起,目光微沉转过来,看向倒地撑起的那名壮汉,心里拥堵了复杂的情绪。
带回张机……叙儿的病慢慢该是能调理好的,到时候,他能跳能跑……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
“可……”
他眼里闪过纠结的神色,手紧紧的捏着刀柄,过得一阵:“此言当真……”
“还未传到这边,到了襄阳能知道真伪……要不然……”张机欲言又止,心里明白对方在纠结什么。
“.……算了。”
凤嘴刀慢慢竖起,呯的拄在地上,甲叶微响,那人站原地,心随着摇曳的火焰起伏,面无表情的的望着武安国,合了合眼,紧抿的嘴唇微微张开:“.……那边无数的人要紧……张太守,你随他去吧。”
声音低沉的落下的时候,转身朝旁边的张机拱了拱手:“望太守全力救治豫州百姓,忠有要务在身不能陪同,告辞了——”
“送将军。”张机抬手送对方到庙门,背影径直离去,马匹嘶鸣一声,随后传来马蹄疾驰远去的响动。
武安国捂着胸口慢慢走过来,看着外面的漆黑,低声问道:“那人是谁,真是义士。”
“南阳人,黄忠。”
门口,张机叹息了一声,夜又陷入寂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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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盛夏,豫州叶县爆发瘟疫,大量百姓迁途四散,大疫随之扩散周边,北朝昆阳、汜城、许都,东去舞阳、定陵、偃县,疫病一路过境,七月初,数县超过十万人在病魔施虐、饥饿、疲惫中死去。
七月二十,荆州刘表意外送来援粮,大大缓解了死亡的蔓延,同样的,诸侯割据的局面下,能有这样的做法,大抵是让大多数人迷惑的地方。不久之后,冀州袁绍也出人意料的送来了粮食,已是过了黄河,这样的影响陆陆续续的发酵,延续开,河内王匡、河东、河西、弘农一带多多少少也有不少人驮运一批救命粮食到陈留,在转入许昌,也让坐镇许都的曹操心中感到复杂。
“.……他非救我曹操,而是我豫州百姓。”他轻声说道。
而另一边,七月底,宛城张绣举城来降的消息犹如微微波澜的水面,荡起了巨大的波浪,八月十一这天,马队、车队,自许都南面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