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
无虑山一带,尸体堆砌在炎热的气候里逐渐腐败。
被打散侥幸逃过追杀的鲜卑骑兵,仓惶的北返,沿途之中,后方零星的追击并未停过,一队队的小股骑兵在附近原野、山麓进行搜捕,而在他们想要返回的鲜卑部落,乌桓人、辽西鲜卑骑兵的锋芒已经迅速杀入这片辽东仅有的牧场,七月十日这天,三万多骑已经肆虐起来。
鲜血和烽火浓烟朝一个个部落中蔓延过去,骑兵汹涌的推进,点燃一顶顶皮毡,大火迅速蔓延吞噬整个部落,厥机、弥加抽调了大部分的青壮后,如今只剩下少数的牧民组织起零星的抵抗,浩荡的骑兵涌来时,碾碎了一切。
靠近腹地一座稍大一点的部落,抵抗尤为猛烈,由于抽调了大部分的人力去南征,剩下的人大多都老弱妇孺,相对于其他中小一些的鲜卑部落来说,防御还是颇为严密,然而对于苏仆延、锁奴等人,这是表示忠心的最好战利品。
撞开木栅后,大量的骑兵挥舞兵器碾碎了抵抗的人潮,锁奴带着护卫紧随在后缓缓走入这座有数万牧民的大型部落,视野之中,刀锋屠戮,鲜血四溅染红了帐篷,骑兵驱赶着无数的身影,杀人放火之声正络绎不绝传来。
“反抗的、年老的全部杀死,妇孺驱赶在一起,集中看押。”他压着刀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火焰窜过干燥易燃的皮毡,巨大的黑龙卷上天空,身上燃着烈火的老人惨叫着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在混乱的人群中扑倒、翻滚,有人哭喊着试图去救他,随后被冲来的战马撞倒,旋即,马蹄踩踏而下,脑袋噗的碎裂开。
男人奋起反抗的嘶吼,女人抱着孩子混杂在人群里哭叫自己的男人,拥挤逆流上去,而后驱赶的骑兵杀了过来,长枪将一家三口钉死在地上,也有的放弃抵抗的人推挤前面的族人,想要走的快一点,不断用猎刀在中间杀人,让自己能够更快的挤出去。侧方一队举着火把四处放火的辽西鲜卑骑兵看到这边混乱的人群,随后丢弃火把,拔出兵器直接杀了过去,犹如牧羊一样,驱赶出部落。
一路上,尸体和鲜血随着驱赶延绵出去,乌泱泱的被集中在原野上,老人、青壮的男人被士兵从惊恐的人群中揪了出来,家中有妇人的使劲拽着对方不撒手,手持刀刃的士兵大步过去,一刀将对方手臂砍断,断了臂膀的鲜卑男人滚在地上,疯狂的在哭叫,血流如注中露出白森森的断骨,倾洒的鲜血染了半个身子,而后又有刀劈了下来,便不再动了。
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被区分出来的辽东鲜卑青壮、老人看着地上不动的尸体,低下了脑袋,或闭上眼睛,像是认命了——之后,箭矢密集的射来,他们也遭到了屠杀。
往日部落之间的兼并也如这般残酷,但这次更加彻底了一些。
鲜卑妇女遮住孩子的眼睛,偏头望向去其他方向,偏头时,泪水流了下来,声音哽咽的唱起了鲜卑的歌声。
更多人的声音随着呜咽的北风在原野上拂过,带去远方,这些妇孺也将不久迈着跌跌撞撞的步伐踏上去往汉地的长途,夏日的阳光明媚照人,但此时此刻,没有人能感受到任何的温度……
建安四年,六月,大汉北地都督公孙止挥兵三万余人联合辽东公孙度、扶余国兵伐辽东鲜卑、乌桓。月底,以两万破乌桓六万骑兵于白狼山,直接斩去鲜卑、乌桓的联盟,挥师北上迎击南下的厥机、弥加。
七月,辽东公孙度、扶余国慰仇台拖延辽东鲜卑八万兵马,退到无虑山后,发起强硬的抵抗,而后,等待战机的公孙止采用迂回包抄的战术,对辽东鲜卑展开切割奇袭,大胜!乌桓降兵、辽西鲜卑骑兵长驱直入,杀入辽东鲜卑部落。
消息传入中原,时间已是入秋了。
树叶微微有些发黄,东南寿春一线,兵事暂歇,延绵的军营呈出的安静来源于帅帐中传来的笑声。
高大彪肥的身形拄着虎头大刀不时偏过头,瞄向帐帘,表情有些错愕,想不到北方来的情报能让主公笑的畅怀,北方那头白狼先袭冀州,声东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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