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的语气在雨声中徐徐传来,四人面面相觑,只有张辽沉默不语的看着他。
“你们现在就很好!”吕布下马将成廉扶起来,看着那边红着眼的张辽,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将来沙场相见,若是被我俘虏,念在同乡份上,网开一面,让尔等一命,再做个降将。”
话语说到这里,那边有声音响了起来:“这还不简单!”成廉咧嘴嚷了一句,又左右看了看,走上两步时,陡然往地上一趟,脑袋偏在雨水里,张了张嘴:“啊——温侯,末将被俘,愿降!”
周围众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吕布也笑了笑,气氛稍缓了些许,他还是摇头:“……此时若是重新跟了我,你们又置新主于何地?某家不想让天下人都觉得,我并州儿郎全都是一些脑后生反骨的人,既然跟了曹操,那就好生跟着,还是那句话,沙场争锋,某家可不会手软,到时不把武艺练好,有你们苦头吃。”
说完,转身回去翻上马背,策过马头时又看了他们一眼,暴喝:“驾!”方才领着麾下铁骑折转方向回去,长龙似的队伍,前队变后队,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五人在雨中又立了片刻,宋宪哼了一声,看着他们:“回去如何向丞相交代?遇见吕布未厮杀一场,会怀疑我等有异心。”
“我就未真心过,哪里来的异心?!”成廉朝他呸了一口,“当初在下邳就是你急着给人表忠心,这下急不死你。”
“成廉!”暴喝声中,宋宪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刚一举起来,只听呯的一声,就脱手飞了出去,张辽提着长剑扫过众人一眼,忽然剑锋一转压在肩膀上,唰的拉了下去。
鲜血混着雨水淌了出来……
血滴顺着剑锋,滴在积水中缓缓蔓延稀释,张辽皱着眉头:“割自己一剑,不就行了?”长剑归鞘,转身就走,他身后成廉狠狠瞪着对面的宋宪:“这件事敢乱说,我宰了你——”
收拢兵马,又再三叮嘱一番,让士兵缄口后,众将方才带兵返回。
而另一边,写有‘徐’‘吕’的旗帜,被雨水打湿,垂在旗杆上,军营中士兵大多都待在帐篷,这样的天气是难以操练或有战事发生,对峙将近一月,双方也有几次摩擦,还算保持克制,随着时间推移进入七月份,徐荣这边的粮秣供应上相对困难了一些,好在上党郡那边也运来部分周转,不过也是杯水车薪罢了。
下午的时候,整个巨大的营盘除了哗哗的雨声,安静异常,延绵数里的右翼,一只只马蹄在地上溅起水花,守卫的士兵拉开辕门,上午出去的骑兵此时已经返回归寨,徐荣披着蓑衣走出大帐:“温侯这般神色,想来劫营并未成功。”
回到大帐内,火焰驱走了些许身上的寒意,吕布点了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水,笑了笑:“.…..劫营被曹操察觉,在中途设下埋伏,你猜是谁?”
“想必是温侯旧部。”
吕布点点头,一口饮尽酒水,盯着火盆里摇晃的火焰,片刻之后,他方才有声音:“确实是他们,看样子过的还算不错.…..我便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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