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脚慌乱的跑过这片铺满沙砾、碎石的土地。无数飞奔翻涌的马蹄追在后面,马背上的骑士“哈——”发出凶戾的呼喊,刀锋挥舞,直接杀进了人群。
鲜血顺着刀口切开的血肉飞洒而出,男人的叫声、女人的哭声混成一片,奔驰的数百名骑兵驱赶呈圆挤在一起,拥挤中孩童哇哇的大哭,老人摔倒被踩在脚下,痛苦的抱着手臂,也有从马尔吉亚那城逃出来的士兵将附近的人推出去,让刺来的长矛钉死,然后趁着空隙发疯似的往外冲。
但随后被一支箭矢射中,扑倒在地。放下长弓的阿浑牙朝那边挥了挥手,飞驰旋转的匈奴骑兵开始缩紧了圆圈,手持长矛、弯刀朝挤在一起的帕提亚平民疯狂的挥舞,鲜血爆裂飞溅,人的脸被劈开掉了下来,女人大声哭喊,捂着怀中孩子的眼睛的瞬间,一柄长矛从后方刺来,将她们钉在了地上。
人群更加疯狂的往外冲,而挥刀刺矛的匈奴骑兵索性下了马背,发出狰狞大笑,成百上千的刀光在圆线上胡乱劈砍,带起大片的血肉飞溅,有些想要反抗的伸出手去挡,转眼臂膀飞了起来,女人脱光了衣物,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想要用身体换一条命,挥刀的匈奴人犹豫了一下,随后被同伴踢了一脚,咬牙照着颇有些好看的脸庞,一刀剁了下去。
半死的女人撕心裂肺的滚在地上发出惨叫,森白的断骨从脸中间露了出来,地上洒满了血浆渗进了干燥的土壤。
被围拢的帕提亚平民、逃兵尸体层层叠叠的堆积在一起,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匈奴骑兵过去将尸体拉出来,挥刀砍下带着惊恐、哭喊表情的人头,在地上摆出一条血色的长线,朝着帕提亚都城之一的尼萨延伸。
巨大的混乱正在蔓延。
马尔吉亚那城陡然被围,几天后被直接撕破城墙防线,一拨拨帕提亚士兵在军官组织下发起巷战。然而不到半日就被疯狂的西凉步卒直接从一栋栋民房中驱赶出来,在不大的巷子里集中杀死,整个城市也随之燃起了大火,满城不封刀的屠杀开始了。
匈奴人、鲜卑人、乌桓人尝过之前屠城的甜头,此时更加凶残野蛮,抵抗与不抵抗的人通常都被直接杀死,破碎的、凌.辱过的尸体随意丢在了路边,或连着房子一起烧掉,哭喊、惨叫伴随火势都在四面八方响起,马尔吉亚那总督被砍去四肢。吊在木桩上还未死透,眼睁睁看着妻女被数十名鲜卑人剥光的精光轮番欺辱,之后,白花花的身子都在狰狞的哄笑中从城堡上丢了下去。
“啊啊啊——”那名总督瞪裂眼眶发出最后一声大吼,咬断了自己舌头。
城外五里,公孙止驻马山坡望了一眼燃着大火的城市,拿出地图低头仔细看了看,随手扔给旁人,挥起马鞭指着某一个方向:“.…..让他们省着点力气,还有一个尼萨要屠。”
与此同时,马尔吉亚那被攻击的消息冲过交锋的第一线,飞快的朝各处城邦延伸,十一月二十,中午,携带紧急情报的骑士疯狂的冲进整个帕提亚的最中心——赫卡东比鲁。
而此时,这里正处于欢庆热闹的氛围,优美的竖琴旋律里,一身盛装的沃洛吉斯坐在高高的露台之上,接受下方贵族、官吏的祝福,而在不远,大祭司捧着只属于皇帝的冕冠,一步步朝他走来。
“.…..父亲,你老了,智慧也褪去了,与塞留斯人结盟,真是在做梦,他们远在东方,隔着难以逾越的高山、沙漠,想要到帕提亚是不可能的,而一国皇帝怎么能依靠他国,你好好看着,看着帕提亚将在我手中重燃辉煌——”
冕冠来到了前方,沃洛吉斯从缝有天鹅绒的椅上起来,庄严肃穆的扫过下方在座的帕提亚的大贵族们,“今天,这个国家将迎来它新的皇…….”
“陛下,马尔吉亚那遭到侵略!”
疾驰的战马闯入皇宫,士兵的叫喊在这片祥和的气氛里显得突兀,即将成为未来新皇帝的青年被打断了话语,他拿过记载含有巨大信息的羊皮,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摇晃,灿烂的天光照下来,脸上一片惨白。
“塞留斯人的军队…….怎么会出现?贵霜、大宛怎么会放他们过来?”沃洛吉斯将羊皮揉成一团,好半天才从齿缝间挤出这一句话来。
原本微不足道的一些事变成了山岳般的重量,扑面而来。
………
他看不见的地方,兵锋延绵,无数的马蹄在帕提亚这片大地上,犹如大河奔流,疯狂而咆哮的朝帕提亚北方文化都城尼萨杀了过去,而收到消息的尼萨总督,雷米达尔斯召集城中贵族军队,以及部落军,做出阻击的姿态。
而最先抵达战场并州军队,为首的红甲的少女一句话也未说,身后两千铁骑直接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