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下来,被数人抬起放进极力下压的木勺里,压的杠杆镶嵌部位吱吱作响,陆陆续续的延伸开来,数十名骑兵几乎在令旗挥动下,发出最大的声音呐喊:“——砸死他们!”
轰轰——
轰轰轰——
一柄柄刀锋斩下,绳索断裂的一瞬,水缸大小的石弹高高飞了起来,接连不断的冲上天空,穿过夕阳的残红,朝着远方横跨数十里的城墙落了下去,人潮犹如蚁群攀爬而上,长矛疯狂的朝下面抽刺,更多的罗马人在上面奔跑、惊慌,手持弓箭的士兵躲在墙垛后面,大口大口的喘气,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致,血淋淋的手指再次挽上一支箭矢,猛的起身,眸子里巨大的阴影笼罩而来,便是轰的一声巨响,面前的墙垛崩裂掀飞,溅起的石片犹如人劈砍而来的刀锋,划开了他的脖子,砸倒墙垛的石弹翻滚而起,碾过弓手的尸体,撞进奔向这边的一队罗马士卒,一具具呻吟的身体在地上扭动,断裂、碾碎的残肢形成了恐怖的殷红。无数的嘈杂、慌乱声里向后延伸,越过这段城墙,那是巨大恢弘的城池,整齐层叠的楼舍里,街巷早已无人,躲在家中的平民,男人抱着妻儿缩在角落静静的听着墙段上传来歇斯底里的厮杀声。
随后,巨大轰鸣就在他们街道不远响了起来,怀中的孩子好奇的跑去窗边,透过缝隙,对面一栋两层的土楼上,一颗石弹嵌在了里面,屋中的人尖叫着冲上街……天空,还有不少岩石落了下来,城池南面街道各处,惊起一片片混乱。
面对塞留斯人、帕提亚人、希腊人疯狂的攻势,原本就死了皇帝,没有主心骨的君士坦丁,在坚持了一个时辰之后,招展的金穗鹰旗降了下来,有人持着白色旗帜出现在城头上,随后,守城的三支罗马军团遣人去往城外。
“看来,塞维鲁是真的死了,只是我好奇,这么长时间,君士坦丁为什么没有援兵赶来?”
傍晚,阳光最后一抹余晖里,临时扎下的营帐,烛火点亮,也烧起了取暖的篝火,公孙止领着众将站在帐口说了一句,随后拖着披风回走进去里面,“.…..大秦人善战,这座城的重要性不用多说,他们不可能没有看出来,除非还有更重要的事拖住了援军。”
“会不会是孙将军他们?”阎柔双手压着膝盖,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他们认识路?那边可是一潭大水洼。”
夏侯渊倒是同意阎柔的话,摩挲下颔短须:“孙策、黄忠二将出自江东、荆州,也是善水战的,何况还有一位足智多谋的周瑜在,说不定还真是他们扰乱大秦人后方。”
不多时,李恪从外面回来。
“首领,那个什么丁的城里派人过来了。像是要投降,但这些家伙还提了许多条件…….”
首位上,狼绒黑铠的身影摆手:“只留一个,其他都杀了,告诉他们,失败者没有条件可讲,要么开城门,要么我们杀进去。”
“哎,这就去。”
李恪提着狼牙棒转身飞跑。而城中遣出使者后,三名军团长一直徘徊在城墙上没有下去,焦急的等待消息,不久之后,火把的光芒里,一人的轮廓骑着马摇摇晃晃的回来,全身上下挂满了十多颗人头。
“陛下死了,君士坦丁也没有援兵……”一名军团长颓然靠着墙垛坐在血泊里,后脑嘭嘭撞在墙砖几下,其余同伴看过来,有人艰难的开口:“那…..还是投降吧。”原本捏在手中的短剑呯的一声,丢在了地上。
夜晚渐去,天光在东面发白绽放的同时,城门打开了。
这座淌过时间长河的城市,第一次迎接来自东方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