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老人,公孙止自然不会怠慢,随手将一卷记载公务的竹简放下,朝他招了招手:“严将军在刘备军中充当眼线,让你受委屈了。”
“末将不敢居功。”严颜放下手走了进来,“蜀地原本和谐安宁,若非刘备率军打进来,蜀中百姓如何会受这般罪,颜为百姓,自然舍得这张老脸。不过,晋王进城之前,西乡侯在城门口哭刘备,一口气没缓过来昏死过去。”
“现在如何?”
公孙止站起身来,到底还是有些在意张飞,毕竟这豹头环眼的家伙经他那么多年的‘家国天下’四字的熏陶,要是损在这事上面,心里多少是不好受的。
那边,严颜见晋王突然起身,连忙回道:“只是昏迷,现在虽说还没醒过来,但已让城中有名的医匠看过了,并无大碍,只是伤心过度罢了。”
“无事就好。”公孙止点点头,正要重新坐下,见那边的老人欲言又止的神态,笑了笑,大抵已经猜出对方想要说什么,坐下后,将之前的竹简展开,一边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边开口说道:“老将军是蜀人,又是随孤西征多年的大将,也难怪被推过来探口风。”
老人颇为尴尬的拱起手,“晋王也是知晓的,末将虽然年老,但人情之上,向来不善推辞,而且都是往昔同僚,末将也想问问晋王对他们如何打算。”
“他们想多了,刘备入蜀才多久,这些人当中虽然有人投降,但也为了保全性命,也或者保全家族罢了,人之常情,孤岂会怪罪……”公孙止随手拿起笔墨,在竹简上勾住一画,“原本这些不会太早说的,既然老将军问起,那孤就对你敞开的说了吧,蜀地新降,加上这几场战事,惊的人心惶惶,再随意动官吏,就有些不该了,所以……原本蜀中官员、将领待在原位不调,待孤回到许都,重新安排州牧后,你们再和他计较,不过有一点放心,战事打完了,孤就不会再杀人。至于刘备家眷,和荆州跟过来的将领,孤要一并带回许都,就这样。”
笔尖停了停,他抬起目光看去对面,“当然,若是孤一走,益州内就有人上窜下跳,那么就没有……”说话间,李恪持着一封信函站在门外,他停下声音时,对方将那张素帛递了过来:“首领,是贾诩那老贼着人从晋阳送过来的。”
展开仅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厅中的严颜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晋王?”
公孙止放下素帛,朝他摆了摆手:“没事,事情与你说清楚了,老将军就这般回复蜀中那些文武就是,孤还有事要忙。”
“末将告退。”严颜又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消息,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转身离开这边。
老人的身影离开不久,外面的许褚将门扇不着痕迹的悄悄关上,李恪将灯火点亮,问道:“首领,那信上说了什么?好久没看您皱眉了。”
“这天下还有什么能让孤皱眉的?”公孙止将那张消息又翻看了两遍,在灯火上点燃丢到了地上,忍不住笑骂了一声:“贾诩这老狐狸,又给孤出难题了。”
李恪给他斟上酒水,嘿笑了一声:“那老家伙难道还想让首领当皇帝啊……”
“还真是让孤当皇帝……”
长案后面,公孙止握着铜爵,看着一点点殆尽的素帛,轻说了一句:“……许都也有像华歆这样的人在背后推动,就连李儒也有些心动啊…….毕竟他当李文太久了,改朝换代后,这李文忧才敢光明正大的走出来,换做谁不想啊……”
“看来,孤要先回许都一趟了。”
他一口饮尽酒水,呯的一声重重放在案桌上,震的灯火都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