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生命之河重现三界,大地之母现身在即,他岂能因为儿女私情,令他们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天光望着人群中苏九消失的身影,心中是翻涌的思绪,脑中是矛盾的挣扎与混乱。
他想见她。
他想抱她。
他想与她在一起。
哪怕是就这样看着她,他只想要她。
可是他与她之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他背后站着的,是诸神,是东皇,是混沌界中随他而来的将士。
他痛苦地收回目光,袖中手指缓缓紧捏,胸膛里是翻涌的煞气与不甘,强忍着,他转身,眸中一片阴霾,沉重的声音道:“走。”
喧闹的九川城依旧热闹,天边夜色笼罩,阴冷的天气里,空中下去雨来,绵绵的细雨冰冷,打落在人身上,只觉得刺骨寒凉。
人来人往的街头,苏九与天光背道而驰地走着,她身后,是跟随的饕餮兽。
饕餮兽懒洋洋地走着,走着走着抬爪洗脸,一抬头,却见苏九忽然停了下来。
她背对着它,饕餮兽奇怪地走过去,探出了脑袋,看苏九。
热闹的人群里,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眼泪忽然就滚滚而落。
像断线的珍珠,她的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紧拧了眉头,呆呆地望着地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忽然回神,抬手用力地抹眼泪,可是不管她怎么抹,她的眼睛像是坏掉了一样,她抹着抹着,哭出了声来。
她曾经,那样地喜欢他。
可是他往她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插得她血肉模糊。
却原来,这世上杀人不见血的,不是入喉的毒药,而是情之一字。
绵绵的雨水寒冷,覆盖了冰冷的焦土。
随着弱水之地的爆炸,巫廉在这世上失去了消息,魔界中传言着巫廉被炸得魂飞魄散了,他的肉体如今还在弱水之地的污泥之中。
几日里下来,魔界开始蠢蠢欲动,那些昔日里跟随巫廉的人盯上了魔尊的位置,谁都想要统领魔界,可是觊觎昔日巫廉的威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谁也不确定,巫廉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魔神后宫之中,敖灵的寝宫里,她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两边是看守的宫女。
夜深人静,闲来无事,宫女们议论着巫廉的事情。
有人说,巫廉被生命之河炸得魂飞魄散了。
也有人说,巫廉虽然肉体被毁,但是魂魄还在。
可是直到现在,巫廉也还没有回来。
“昨儿个应魔大人闹得厉害,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让大伙再推选一个魔尊出来,我瞧着,就是应魔大人自己想做魔尊。”一个宫女道。
“但愿不是他,否则咱们这宫里所有的女眷,可就惨了。”另一个宫女忧心忡忡地道。
巫廉所有的手下之中,属应魔力量最为强大。
可是此人暴虐残忍,专吃婴孩,还有一个最大的嗜好,贪色。
他府上,但凡是长得稍有姿色的女人,无一不例外地,没有逃过他的掌心。
若是他成为了这魔界的主人,还不知魔族会乱成什么样子去。
正说着,门忽然被打开,应魔带着士兵进来。
见到应魔,宫女们慌忙起身行礼。
应魔目光贪婪地盯着敖灵,对宫女道:“你们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