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画舫很大,从船头走到船尾差不多需要半刻钟。中间又有不少的隔断,颇有些曲径通幽的样子。
女眷们都聚在船尾,中间虽有着不少雕栏屏风遮着,却透过格子更显得那边的人影婀娜多姿。聂书瑶几人是在船尾上的大画舫,跟诸位夫人小姐见过礼后,她就独自走向那空着的格子小间。而江毅跟聂天熙身为男子自是要走向船首找江小罗,这也是为什么聂慧在江毅离开后也往船首走的原因。
画舫一大,这样的小隔间就不少。每个隔间里都还取了很好听的名字,里面茶果点心样样俱全。
聂书瑶跟雨芹坐在了标有“菊”的隔间里,说是隔间也不过是由透空的屏风组成,能透过那些格子看到句月湖的风光,隐约间更添了一份朦胧美。
之所以选这一间,除了临江外,另一个原因则是隔着一道屏风后就是聂元跟胖姑娘的隔间了。聂书瑶吃着点心,喝着茶,再吹着湖上的凉风,心情别提多自在了。
屏风的那边,胖姑娘堆起一脸笑,含情脉脉地看着聂元;而聂元则是不住地扇着扇子,看向江边,奈何他们的隔间在画舫的中间,离着江边隔了几道屏风呢。
胖姑娘也并非胖得天怒人怨,只是骨架大,肉肉多罢了,人倒是白白嫩嫩的。她也知道自己胖,看其穿着也是花了心思的。
胖人不大好穿衣,这在哪里都一样。这里不是大唐,而是以秀美著称的大明,胖在这里是不怎么受欢迎的。
胖姑娘穿一件葱绿的襦裙,上着一件短袄衫,两者都是纱罗制成,看上去也算飘逸。特别是那件襦裙是真下了一番功夫,层层叠叠间倒是让她的胖削了几分。
其实这时候的人是以含蓄内敛为美的,所以明朝女人的主要服饰还是袄裙。大方含蓄,该遮的都能遮住。像襦裙这样比较露的衣衫并不适合穿出来,还是那句话这里不是开放的大唐。可胖姑娘用一件小小的交领袄衫便遮了上身不该露之处,足见她的用心。
聂书瑶耳清目明,能在嘈杂的环境中静下心来寻找她想听的话。眼见那胖姑娘又动了,亲自端着一杯凉茶递向了聂元。
她的嘴角翘了,先听听胖姑娘是怎样的人吧,如果可能,她想帮胖姑娘一把。
“聂公子,请喝茶。”胖姑娘的声音也不怎么温婉,有点粗,但听起来却很豪爽。
聂元用扇子一挡,冷言道:“不麻烦李姑娘了,在下不渴。”
胖姑娘脸上的笑容一滞,将那杯茶放下,轻声道:“聂公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们自小就已定亲,你是不跑不掉的。”
一听这话聂书瑶乐了,这姑娘说话还真直接,不过她却是有点喜欢这直接的胖姑娘。
一说这个聂元就来气,那时候自己才是三岁稚童,哪懂得那么多,只是跟她多说了几句话,吃了她的两块糖而已。被当时还健在的祖父看到,就跟这位胖丫头的祖父定下了亲。
等他后来有了对美丑的辨别能力后,眼前这位也长成了这个样子,而祖父也已不在,这亲事就这么实实在在的定了下来。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想他聂元虽不是什么潘安之貌却也不能娶个痴肥的女子为妻,还不如他房里的春红身段好呢。
“哼!听说李姑娘的大伯要升县主簿了啊,好像还听说,李姑娘的本家有意竟争皇商,这可是大手笔呀。想我一个小小偏县县丞的儿子可高攀不起!”聂元冷笑道。
其实县丞比主簿还大一阶呢,可县跟县也是不同的。朐县虽不大却也不小,比起聂贤所呆的那个县油水可多了,而且聂家的祖宅在此,两者单凭这样的门第倒也般配。
胖姑娘似乎没听到他话中意思一样,接口道:“是呀,对我们李家来说这叫双喜临门。我们这一枝虽然在朐县,但大伯的主薄昨天就确定了,都是先前那个案子断得好,听说在县里当值的每个人都升官了呢。倒是我们在京城的本家这事不好张扬,说是成了皇商以后行事得更加低调才行。所以我母亲这次带我来参加品鉴会就是想问问你们家的意思,咱们的婚事该办了。”
“你……!”聂元听到这里,心想,这婚看来是退不成了。那么就拖吧,能拖到哪时算哪时,总之不能让同窗取笑自己取了这样一个妻。
胖姑娘又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就是嫌弃我长得胖吗?可我娘说了,这叫心宽体才胖,是福兆!你敢说你家老太君胖吗?所以呀,这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总之,咱们的婚事那是你我的祖父定下的,你若退婚让两位在天之灵的老人家的脸往哪儿搁?当心他们半夜来教训你!”
聂元猛地起身,大袖一甩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休拿过世长辈压我!”
说着就要往外走,胖姑娘呵呵笑道:“我知道聂公子书读得好,但我也并非目不识丁。只是这婚事可不是你我的事。听说,聂公子曾经几次去见怡红院的小桃红都被拒了?是不是身上的银子不多才被拒之门外的?如果是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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