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何为本心

    陈一凡被广成子的话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不关心当年天庭到底是怎么做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也不关心为什么现在会变成天庭的时间流速快于外界，他关心的只是十二金仙在现在的天庭，或者说“宙之空间”里面扮演的角色，他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广成子还是那样人畜无害的笑容：“呵呵，贫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师兄弟十二人的存在，就是维持这处空间的时间流速，如果你没有来，我们依旧会处于沉睡之中。”

    陈一凡问道：“那么，现在您们被我惊醒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广成子说道：“你可以认为我们自由了，沉睡中的我们可是无法离开这处空间的，现在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

    陈一凡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意外之喜，如果十二金仙加入到对抗堕落界的战争中，那么前线的压力不仅会大大减少，甚至多年都无法推进的战线可以大举向堕落界深处推进。他深深洗了一口气，问道：“广成子前辈，您们如果离开了这里，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仅仅只是时间流速不再和外界有那么大的差距呢？还是这里会产生崩坏？”

    广成子笑道：“哈哈哈，小友你担心过头了，我们师兄弟十二人可不是天庭存在的基础啊，你在外面的时候难道看不出来吗？所谓的天庭，其实是一件非常高级玄妙的法宝，没有了我们，它依然还是天庭，不会崩坏的。”言下之意就是十二金仙在这里只是影响宙之空间的时间流速而已。

    陈一凡说道：“广成子前辈，晚辈斗胆，请求您们十二位出山，对抗堕落界！”

    广成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其他十一位金仙也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广成子说道：“你终于还是开口了，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是什么样的，但是，不管情况如何，我们现在都无法跟你出去，因为时机未到！”

    “时间未到？什么意思？晚辈愚钝，希望前辈告知。”陈一凡疑惑地问道。

    广成子说道：“我们师兄弟十二人，虽然算不上什么顶尖仙人，好歹也是挂了个金仙名头，如果随随便便就答应你出山，对我们来说未免太过于草率了。”

    陈一凡心中闪过一丝怒意：外界都那么危险了，十二金仙居然和他谈名头身份？然后就意识到没有那么简单，十二金仙如果不愿意出去，有很多理由可以用，不需要这么直白告诉他，肯定是有很重要的因素他没有考虑到。他说道：“广成子前辈，晚辈不懂。”

    “关键在你身上啊，小友，你是让我们苏醒的人，你领悟的是混沌法则，对吧？”广成子问道，并没有掩饰陈一凡的特殊性。

    陈一凡不知道怎么有扯到自己和混沌法则上了，他不解道：“我是领悟了混沌法则，但是这和前辈们出山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你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请我们出山！当你突破到下一个境界的时候，因为混沌法则的缘故，我们会对你言听计从的。”广成子直接摊牌了。

    陈一凡有点目瞪口呆，他只是想请十二金仙出山对抗堕落界而已，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指挥十二金仙干嘛。但是广成子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对于十二金仙来说有某些他不知道的特殊意义，否则以十二金仙的实力地位，是不可能说出要对他言听计从这样的话的。陈一凡平复了下忐忑的心情，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道：“广成子前辈，晚辈何德何能？怎么敢奢望对你们指手画脚呢？晚辈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在关键时刻出手拯救宇宙而已啊。”

    广成子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他说道：“贫道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小友怎么还是不明白呢？我们之所以会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并非单单只是为了维持天庭的时间流速，更重要的是我们在等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们猜，你就是那个人，但是我们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跟你出去，你必须达到某些条件，我们才会跟你走，这都是注定的啊。”

    这都是注定的！这句话对陈一凡来说宛如晴天霹雳，他不得不思考自己这一路走来的一切，到底巧合，是自己的努力和选择，还是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无论他怎么挣扎都逃不了宿命呢？莫非命中注定他真的是所谓的应劫之人吗？或者说他是某颗重要的棋子？陈一凡越是思考就越觉得后怕，背后冷汗涔涔。

    似乎看出了陈一凡的不适，广成子保持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小友不必惊慌，也不必想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只需要坚持你的本心，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

    坚持本心？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预谋的，都是所谓的宿命，那么我怎么坚持本心？我的本心就真的是我的本心吗？陈一凡的思维有点陷入逻辑的死胡同了，他本人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这种怀疑自我的征兆，有点像是当初晋级仙人的时候遇到的心魔了。陈一凡看着广成子，语气有点轻微的颤抖：“广成子前辈，我想做的就是请你们出山，对抗堕落界，可是这件事，我做不到，不是吗？”

    “不不不，你不是做不到，只是时候未到，等你修为达到要求，我们会如你所愿的。”广成子的说辞还是之前那一套，哪怕看出陈一凡现在状态不太对也没有改口。

    陈一凡有点失望，不，在他目前这种奇怪的心态下，本来应该只是一点点的小失望被无限放大了，大到对他形成了一种可怕的压迫，让他有一种大厦将倾，喘不过气的感觉。他的脸色开始产生急剧变化，他现在无法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了。不，严格意义来说，他这个时候心绪开始失控了，他所表现的言行举止，渐渐有了疯狂的迹象，这并不能说是他的本心。

    广成子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和其他十一位金仙默契地分开，形成一个圈围住了陈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