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事真是麻烦,到处托人还不一定能办得成!真累!”樊敏抱怨道,把手机还给李美珍,“谢谢。你们在国外不存在这个问题吧?”一切做得亲切得体,滴水不漏。
王云锋坐在面包车里,盯着监视器,他非常佩服樊敏良好的心理素质和演戏的天分。忽然,他想起那个在望京图书大厦弄坏赵凯阳眼镜的女人,会不会是李美珍呢?他让铁柱立即派人把李美珍的照片拿给赵凯阳看看。赵凯阳看过之后当即否定,不是她。他再次强调,那个女人的嘴角上有颗美人痣。
王云锋说:“这说明,还有一个女人没有被我们发现。大家以后要注意长美人痣的女人。”
铁柱说:“如果那颗美人痣是假的呢?”
樊敏“扑哧”笑起来。
铁柱说:“你笑什么?这年头,什么没有假的,就连处女膜都有假的。”
王云锋严肃地斥责他:“不要胡说八道!”
铁柱这才意识到,此话在女人面前说出来显得不妥,伸出长长的舌头做了个“鬼脸”。
技术人员对李美珍手机情况的技术分析很快完成,报告交到樊敏手中。面对报告中一串串晦涩难懂的技术词汇,樊敏不知所云,一筹莫展。
铁柱走进来。樊敏忙把手中的报告交给他。
铁柱随手翻看几页报告内容,又看看樊敏,问:“你看不懂?”
樊敏红着脸点点头。
“我也看不懂!”铁柱说。
樊敏如释重负:“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
“‘眼镜’死哪去了?”铁柱大声问周围的人。
立刻有人跑去找“眼镜”。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看不懂也不用脸红成这样呀!你看,像猴屁股似的。”铁柱调侃樊敏说。
“谁像你那么厚脸皮!”樊敏反唇相讥。
“眼镜”跑到铁柱跟前:“头儿,你找我?”
铁柱晃着手里的报告:“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把骗女孩子那套用在工作上……”铁柱的嘴巴被“眼镜”用面包堵住。
“求你啦……小声点。”“眼镜”的眼睛不住往樊敏身上瞟。
铁柱看看紧张的“眼镜”,又看看樊敏。他明白了,樊敏又多了一个爱慕者!铁柱咬了一口面包:“味道不错,是在对面的商店买的?”“眼镜”点头。铁柱看了一眼他们的食品,问道:“你们这几天就吃这个?”
“还有泡面、榨菜和香肠。”“眼镜”说。
“方便面泡着不好吃,要煮才筋道。一会儿去买两个电磁炉,再买几个煮面的锅,去采购一些新鲜蔬菜和水果,从业务费里支出。没办法让大家吃好,但一定要让大家吃饱。”
“谢谢头儿!”
铁柱晃一晃手中的报告:“给你五分钟时间,把它给我讲清楚。”
“一分钟就够了。”“眼镜”说,“李美珍使用的这款‘三星’智能手机,外形与普通智能‘三星’手机相同,实际上是一部改装过的微型电脑,内存硬盘接口采用特殊加密技术,不易拆卸、复原,虽然有大量信息储存在手机内,可是我们无法拷贝和解码,所以仍在想办法。不过,我们发现存储的信息中多次提到一个‘FEA’的英文缩写。”
“就这些?”铁柱问。
“就这些。”“眼镜”答。
“啪!”铁柱用手中厚厚的技术分析报告在“眼镜”的头上敲了一下。
“眼镜”乖巧地缩脖跑开了。
铁柱回头问樊敏:“听懂了?”
“FEA是什么意思?”樊敏认真地问。
“这个你得问李美珍了。”铁柱说。
李美珍的出现,似乎让侦破工作出现了一丝转机。但是仍有很多问题无法破解。她到底是不是弄坏赵凯阳隐形眼镜的神秘女人?那个打电话把张凡从宾馆里叫出来的女人是不是她?假如她真是间谍,她隶属于张玉蝶,还是“飞鱼”?下一步她还会和什么人联系?
樊敏给王云锋送来了相对详细的资料,但也只有百十来字。
李美珍,香港人,中法混血儿,少女时代在香港受过良好的教育,二十岁与一名美国外交官结婚,移居美国,三年后离婚。生性好冒险,三年前以滨海大学特聘外籍教师身份进入内地。
“只有这些?”王云锋显然对这份报告不太满意。
“目前只有这些。”樊敏说,“根据这几天的观察,这个李美珍社会关系网十分庞大,工作风格也很大胆。”
“假如她就是那个神秘女子,她在望京出现后,还敢以李美珍的身份继续在滨海活动,已经证明她胆子够大。”王云锋说,“这可能就是她的个性。”
“我们也发现她有粗心大意的毛病。例如:她从樊敏手中拿回手机后,也没有对手机进行仔细检查,让我们白白设置了那么多防检措施。另外,手法也不够细致,我们发现,她从一名关系人手中得到一份内部资料后,就随意放在她的旅行箱里,没有任何防范措施。我都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铁柱说。
“很多天才的另一方面就是白痴。”王云锋说,“有天赋的人常常不守规矩,守规矩的人通常碌碌无为,事物就是这么矛盾。勇于突破常规的间谍往往能够开创新局面,同时也会留下很多致命的破绽,这在间谍历史上屡见不鲜。佐尔格就是这样一个人。”
佐尔格是一个以德国记者身份在日本活动的苏联间谍,他获取了德国进攻苏联的准确情报,被称为“天才间谍”,但他不遵守秘密工作纪律,被日本反间谍机构发现并逮捕,判处死刑。
“对这个女人不要盯得太紧,免得打草惊蛇。我们要设法弄清,她到底肩负着什么使命?”王云锋说。
“我明白,我们现在对她基本是‘散养’。”铁柱说。
王云锋把一大叠卷宗推给铁柱:“你看一下这些东西。”
“这是什么?”铁柱问。
“照片和录像资料。”王云锋说,“我让他们把张玉蝶的图像资料汇集在一起,进行了比较。”王云锋拿起那张从张玉蝶皮包里取得的半截名片,“我在录像中发现,她在酒吧里经常会收到名片和鲜花之类的东西。”
“你怀疑他们用卡片传递情报?”
王云锋把手中小半截名片上的凹槽痕迹指给铁柱看。
铁柱看了又看,想了想,情不自禁赞叹道:“太有才啦!”也不知是夸王云锋,还是张玉蝶。
王云锋说:“从图像资料看,给张玉蝶递送卡片和鲜花的都是酒吧的服务生,这一点与利用花店职员送巧克力如出一辙。”一个人的思维定式很难改变。
“有道理!我们要怎么做?”铁柱问。
“张玉蝶选择酒吧进行交联应该是随机性的,你也从这卷宗里挑出她最爱去的两家酒吧租下来,服务生换上我们的人。”
“明白。”
“给张玉蝶送巧克力的人有线索吗?”王云锋问。
“送巧克力的人反侦查意识很强,从不固定委托一个花店。这几天我向樊敏借了些人,集中力量监控张玉蝶的培训学校周围所有的花店……”这时铁柱手机响起来,他接听电话,“好!我马上到!”铁柱收起手机,“花店那边有动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