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对了!小师傅!我想问你点事儿?”我说着侧身想凑近她,和她小声说话。
哪知道,她用手里一个文件夹,一下支住我的胸口,“男女同事,要保持安全距离,这里的人很多,免得让别人误会!有话你说!”
“小师傅!那个王大锤怎么死的?怎么所有的人,都怪怪的?”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花琳瑜。
只见她脸色一变,向我说:“好好干你的工作,关你什么事!还不赶紧问师傅去!快走!”见她发这么大火,我哪还敢多嘴,只能落荒而逃了!
哪知道尽顾了想着刚才看到的事情,没留神一下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你这闹啥呢!赶紧去通知下边,该关的关,该停的停,今天‘回避演习’!快——做好善后!马上要撤离这片海域了!就十分钟开船儿,麻利点儿!”撞到的竟是赵师傅,他说完抽身又奔到上一层甲板去了。
“回避演习——”
“回避演习”,后来听船上勘探队的老工人讲,由于最近几年南海的局势紧张,我国海军会不定期的组织主战舰艇在南海进行实弹射击演习,演习所涉及的海域通常会划为军事任务区,任何船只不得靠近,所有的海上作业都必须停止,人员必须全部撤离,所以我们时常会得到上级的指示:几点钟开始撤离这片海域……
我因为初来乍到,还不明白,却给小师傅拉着,向着甲板下面走去。这时海风渐大,一阵阵咸腥海水味,将一整个酷热的夏季刮得无影无踪,就连科考船都一阵阵晃动。
这是我第一次来海上,第一次上科考船,第一次遇到安全撤离的命令,也是第一次有了晕船的感觉。好在刚开始,我还能忍受得住,而花琳瑜让我通知各处,然后她向底层甲板的主机奔去。
底层的甲板上顿时乱了起来,人来人往,有的收仪器,有的熄电源,还有的在寻找东西,在通知完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花琳瑜,而时间还有几分钟,已经有人向甲板后方撤离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人在喊:“二赵——二赵,来机舱!”听声音竟有几分惶恐。
“二赵?谁是二赵?”但我立即明白,二赵就是我,刚才那个赵师傅不是说了,他大赵我二赵!只是机舱在哪里,我却弄不清楚。
离主机不远,有一个小舱室。刚才其实我也看到了,只是在窗口看看没人我就走了。
“你在哪儿小师傅?”我推开门问了一声。
“我在这儿!操作台下面!”
她应了一声,我才发现,在一个仪器平台后,有一个扶梯直通甲板下方,她在那里,双手正吃力地转动一个圆形的阀门。当我问起来,才知这是水密门开关。
我来到下面,与她合力将这个大阀门拧死,在关阀门的过程中,我的手臂无意中触碰到了她的胳膊,感觉她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微微地抖了一下。难道她不舒服了?我心里想着。她和我一起关闭了阀门之后,我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异常苍白。
“是不是晕船了?”我问了一声。其实刚才我也晕,只是一忙活,现在好多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从她慌乱的眼神里,我敢肯定,她一定有心事。
而这时候的她竟贴着墙,滑坐在地上。
“走啊!马上就要开船了!”我着急地催着她,哪知她竟摇了摇头,“休息一下,我有点累,站不起来了!”
原来是被演习吓到了,我心里暗笑,女孩生性胆小。见她这样,我只得耐下心来安慰她,费了好大劲说了半天,她才站起身子,由我半拖半扶着爬上舷梯,累得我也一身是汗。
底层甲板上此时一片漆黑,好在有她带路,气喘吁吁从尾部的舷梯跑到船的二层甲板上,哪知道科考船已经起锚开航,因为风大浪急,船身比较颠簸,所以我和花琳瑜东倒西歪地走在甲板上。
为了方便吊放救生艇和一些小型测量设备,二层甲板从中间往船尾有一段并没有完全密封,是敞开式的。我和花琳瑜走到这里时,一个大浪袭来,船身一晃,只是在那一瞬,我才感觉自己在大海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双手紧紧抓住船舷的栏杆,被风吹得左摇右晃,冰冷的浪花,不断抽打在脸上,像是一记记耳光抽过来,而我又像是一只即将断线的风筝,只要一松手,立刻就会被甩到船的另一边。万万没想到也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我一生中迄今为止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