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小声地说了几句话,然后把眼睛大大地睁开,嘴唇不住地颤抖。
“喂,你得好好趴着。”我轻轻对他说。
小花也在一旁说:“没事的,李杰。你好好待着别动,好吗?等我给你处理一下就好了。”
“谢谢了,我知道你们在骗我……”李杰继续说道,“快把我翻过来……我就要死了,不是吗?”
我和李玄清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我勉强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们不愿让李杰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但也不能不假思索地拒绝他的要求。
我和李玄清缓慢而慎重地帮李杰翻了个身,在后背接触到地板之后,他不自觉地轻哼了一声,双眼不停地转动,不过脸色很快变得十分平和。有可能是地面的冰冷造成的……要不就是由于痛苦太过强烈,已经到了让他丧失一切感觉的程度。
“谢谢你们。”李杰说话的声音非常轻,从乌青的嘴唇之间飞出无数血泡。
“李杰,你好好休息吧。”我强忍着泪水轻轻劝说道。这个人很勇敢,很坚强。丝毫不逊于我们之间的任何人!
小花在一旁眼圈红红的,而李玄清也很难过地看着李杰。
“饕餮……”李杰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曾经听人说过……把它放出来之后,那个、就会消灭、一切……在、研究室里。东边。听明白了吗?”
我弄清楚他想说什么之后用力点点头:“在研究室里的变异生物--饕餮。你想让我们把它放出来吗?”
李杰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看到这儿,我们都以为他已经去到另一个世界了--但李杰又开始说话了。可我把耳朵凑上去之后只勉强听到几个发音十分轻微的字。
“啊……”李杰还在呼吸,“我好想……”他最后又吸了一口气,随即慢慢把它吐出来--但接下来,他的胸口便再也没有膨起过。
我和小花、李玄清站了起来,向着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的李杰敬上了庄重的军礼!虽然萍水相逢,但是也曾经并肩作战过,而且勇敢地为我们做向导,谢谢你!
为李杰默哀几分钟之后,我们开始寻找从这个捕食者牢笼逃出去的办法。由于饲料桶被牢牢地固定在钢制金属栏杆之间那细长的缝隙里。因此我估计训练人员不必进入笼子就可以给实验动物喂食。因为桶身稍稍向外突出,所以训练人员只需站在外面把食物放进桶里,牢笼内的动物们就可以吃到。而对于这些捕食者来说,不用担心笼子会被向里拉或是往外推。那些缝隙对它们来说实在是太窄了。
但对普通人来说则算不上非常窄……也可以这样说,其他人面对这道牢笼时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想,但对我们三个来说要钻过去并不是一件难事。
我和李玄清开始一齐猛踹饲料桶,小花负责警戒。看到铁桶一点一点地被向外滑出,我知道这个办法能行。
很快我们三人便走出了牢笼,穿过长长的走廊,然后朝右拐向着东方前进。我们迅速通过了这条没有一丝生气的过道,这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在找到李杰所说的饕餮之前,在证明他所说的之前没有必要说任何话。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愤怒。李杰是个不错的人,他竭尽全力补偿着将我们引入实验区域的罪责。他照我们告诉他的那样做,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离开了。受了残忍、严重的创伤,流着血倒在兽栏的冰冷地板上,而后痛苦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