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侯一介武夫,何以立足圣贤门下?”有人突兀般的叫起来了。
读书人这三个字,可不能随便说的。
圣贤之书。
读了圣贤书,才算是读书人。
圣贤书教育之下,为圣贤门徒。
读书人又自居与圣贤门下。
儒学当道,圣贤如神。
一般人,自然不敢自称与圣贤门下也。
“这位老先生,此言差异!”牧景眉头一挑,这么快就有人找不自在了,他也不客气了,他指着这个站出来,一袭儒袍,六旬左右的老人,淡然的的说道:“某昔日虽贼身而出,然去过京城,面过先帝,曾被先帝赐嗯,蒙学与太学门下,拜与蔡祭酒膝下读书,何故不能称之读书人!”
他虽在士林声名狼藉,然有人能在士**足万里。
比如灵帝。
灵帝虽当皇帝不算是很出色,但是文学方面造诣不浅,加上他的身份,天之子,承受天命,可不是少帝和现在的建安帝,那是得天下人承认的皇帝。
另外就是蔡邕了。
虽蔡邕从来不曾承认过,牧景是蔡氏门徒,但是不可否认,牧景曾在太学求学,把自己挂在蔡邕门下,除非蔡邕站出来辟谣,不然谁敢反对。
“还是老先生认为,蔡祭酒不配蒙学我牧景乎?”牧景冷冷的说道。
“一派胡言!”
这个来自成都的老儒生叫叶居,沽名钓誉一辈子,但是也被捧了一辈子,自诩有几分名声,但是要让他质疑蔡邕这等身份的读书人,给他一个单子,他都说不出口。
“叶兄不过只是一时戏言,明侯何必当真!”
鸿山先生淡淡一笑,站了出来了,给牧景行了一礼,然后道:“明侯今归为一方霸主,心胸开阔,想必也不会与我们这些山野之人为难!”
“哈哈!”
牧景大笑:“我牧景虽贼身,然也是有家教的,尊老爱幼,我懂,不过要是有些老而不死是为贼的人,那就另当别论的!”
牧景这讽刺,也恰到好处。
你让我别跟老人计较。
我给你一个老而为贼。
“传闻明侯昔日与太学辩政,善于诡辩之道,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中年的肤色和精神,看起来不过五旬出头,但是头发花白,下颌美髯也白了,那气息略显得锐利。
“不知这位何人?”
牧景眯眼。
他感觉到了敌意。
这人,对自己的敌意很深啊,刻意的收敛之下,还能让自己的感受得到,那就是不由自主的一种本能。
“在下绵竹修庆!”中年人拱手:“修安吾!”
“哦!”
牧景又不是孤陋寡闻的人,在士林之中的一些人,他多少是有点耳闻的,这个修安吾也不简单的,读书读成精的人,一辈子没有出仕途,可影响了绵竹二十年不止。
不过此人对自己敌意这么大,这是说明,有交际吗?
没印象啊。
修庆看着牧景的淡然,瞳孔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开始他是感觉牧景有些不把他放在眼中,不过后来一想,以牧景的身份地位,又何故把他一个山野之辈,终身不如仕途的人放在眼中呢,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诸位入座吧!”牧景淡淡的拱手:“请!”
“明侯要论政,吾等自当不竭余力!”修庆退后半步,拱手行礼,然后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还需要明侯给一个答案!”
“说!”
牧景嘴角有一抹玩味的笑容。
“论政乃是言之,言多必又失,若是冒犯明侯,唯恐兵祸加身,牵连亲朋好友,如何能让人尽言之!”修庆道:“还请明侯下诏,言之无罪!”
这是求一份的保证书。
牧景抬头,挑了一下眉头,这厮可比那个的鸿山先生要的老道很多了,高手在民间,还真不能小看那些不入仕途的读书人。
“允!”
牧景低喝一声:“来人,文房四宝!”
“在!”
霍余错身而出,把一套文房四宝供与牧景面前。
牧景提笔,下了一份诏书,今日之言,畅所欲言,与新政,与旧政,皆可言之,言之而五无罪,事后任何人不得追究。
最后盖上了他牧景的私人印鉴,还有明侯府尊印,这一份诏书,在西南算是一份王诏了,数十万的牧军依靠,还真没有人敢质疑它。
这一份诏书出来了,不少读书人都松了一口气了。
对于这些守旧派来说,更算是一场胜战。
开门红。
一开始就能逼得牧景下诏,在他们看来,自然是先下一城,挫败了牧景的气焰,更是让新政的气息给压下去了。
“诸位安静,今日辩政,乃是为了政令通明,亦为了地方久安,某身为当事人,又乃朝廷之侯,明侯之尊,不宜开口,当公正严明!”
牧景踏步而来,走上高位,跪坐蒲团上,一袭赞白色的长袍,倒是略显他少年的风姿。
他的位置是上位。
居中。
很多人以为他会亲自下场,但是他岂会这么丢身份,而且即使亲自下场了,他对这些老一辈的人,也不敢太过于压迫。
以他一张毒舌,把几个说的背气过去,当场气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旧政的一群人有些面面相窥。
“诸位请入座吧!”
牧景声音淡淡。
圆形的台面上,高一丈有余,四方阶梯,阶梯十余,约莫有百余平方,左右列案桌蒲团,各有十座。
这代表入座为十之数。
旧政这边,以鸿山先生为代表,修庆等人为辅,一个个礼仪万千,悄然而入座,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在无数的读书人面前。
而新政这一方面。
徐庶一马当先,当他走出来,也有不少人已经认出了他。
另外的一个个,也开始入座。
但是礼仪方面,就做的没有那么好了,还有些的粗坯简陋,倒是引起了不少读书人的反感。
另外有一点,年纪普遍的低。
年纪最大的是卫觊。
卫觊也不到而立之年而已。
年龄小一点的,不过只是十三四岁而已,在很多老派读书人的感觉之中,这不过只是一个蒙学之年,如何能当得与天下读书人共论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