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上,一个个势如虎,言如刀,谈天下,论朝政,热闹如火。
而在明侯府,略显的安静。
所有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了南山上,这一个代表明侯府行政中枢的地方,自然就显得没有往日那般的热闹了。
后庭院的一个凉亭之中,一场有些气氛比较低沉的交谈,正在的上演之中。
“胡长史,这茶是今年南中的新茶,尝一尝吧!”
蔡琰跪坐位置上,脸上蒙着轻纱,白玉修长的手指在的茶桌上翩翩起舞,不到一会,一壶香味浓郁的普洱茶,就已经出炉了。
“这茶,香味浓郁,入喉甘甜,品着有一种让人想要回味的触觉!”
胡昭跪坐在珠帘之外,看着小侍女端上来的热茶,抿了一口,赞誉的说道:“这必我们平日喝得那些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很独特啊!”
“夫君他比较喜欢和这茶,叫它普洱茶,之前的工艺还有些生疏,所以让夫君有些生气,他去岁一口气让景平商号在南中建立十个茶庄,还让科技院那边出人,改良了另外一种炒茶的方法,能把茶香味保留的更多!“
蔡琰微笑的说道:“目前这茶,还没有上市!”
“主公品茶,天下一绝,不过……”胡昭当着蔡琰面前,也毫不犹豫的诋毁某人:“他的茶艺,却让人有些的生畏啊!”
“呵呵!”
蔡琰掩嘴,轻轻一笑,道:“胡长史这话还真别当着夫君面前说,夫君的心眼可不算大,用他的话,他分分钟给你穿小鞋啊!”
“还是夫人明察秋毫!”
胡昭苦笑。
在天下格局上,牧景的心胸是阔达,能饶恕的人,从不追究,很多事情都是高高拿起,然后轻轻的放下,即使是敌人,他也有足够的气量。
但是在小事情上,他的心眼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小,说不得他的坏话,不然他会把你给整的欲生欲死的。
“胡长史今日约见妾身,恐怕不是来赞誉妾身对夫君的了解吧!”蔡琰轻声的把话题给拉开了。
“夫人,今日昭前来求见,的确有一件已经到了不得不重视的事情,需要和夫人商讨一下!”胡昭道:“而这事情,得瞒着主公!”
“胡长史要说的事情,妾身倒是知道一二了,只是胡长史了解夫君,他可不是一个轻易就能屈服的人!”蔡琰掩盖在的白纱之下的俏脸,有一丝丝的哀愁,悲不知从何而来。
“正因为我知道主公不容易屈服,所以才求到夫人这里,若有其他任何的办法,胡昭岂敢劳驾夫人!”
胡昭退后一步,跪地磕头行礼,然后道:“这一次主公于南山遇刺,夫人可有耳闻?”
“此事夫君已报平安,并无大碍!”
蔡琰回答。
“可此事造成的影响,夫人可知道?”胡昭再问。
“影响?”蔡琰有些皱眉。
“主公遇刺,生死未卜,未曾有噩耗,未曾有消息,却已让明侯府上下忐忑不安,动乱不宜,人人煌煌而不安!”
胡昭拱手,一字一言的道:“他们打从心底里面恐惧,不是对主公生死的恐惧,而是担心主公出了什么事情,对未来的一种恐惧,这种恐惧,会让人铤而走险的,在属下所知,已有人开始筹谋后事了!”
“夫君只是于此,并未任何不利的消息传出,何故至此也?“
蔡琰咬着贝齿,阴沉的道。
“这是人心!”
胡昭坦然的道:“吾等皆忠于明侯,亦忠于明侯府,然而并非人人皆可与明侯同生死,明侯府立足西南,他们只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了明侯府身上,与明侯府同进退共天下,然,当他们得知明侯遇刺,却慌了神,因为他们因为,没有了未来。”
“我知道胡长史想要说什么了!”
蔡琰深呼吸一口气,美眸闪过一抹冷芒。
她是一个才女。
不仅仅读书读得多,知识渊博,而且很聪明,甚至在政治场上的触觉,比得上所有男人,若非女儿身,她也将会是一颗在乱世之中崛起的谋士。
只是一个女儿身,已经限制了她的未来。
即使牧景敢冒天下人所不敢的险,让她执掌明丰钱庄,可她也只能暗中执掌,不能放在明面上,因为她是一个女子。
可这不能该表,她对政治的敏锐,对事情看的透彻,这是天赋。
她看着摇晃之中的珠帘,透过珠帘看着的胡昭狠狠的把头给磕在了地面上,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胡昭没错。
可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所想的不过只是夫君的疼爱,家庭的完满,如今即使有一个张宁分去了牧景一半的心,她也认为,这已经是一个女人最好的生活。
可……
牧景终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西南王,是天下有希望聚逐鹿中原,成就无上霸业的人。
这不仅仅是一份荣耀。
也是一份责任。
他所肩负的太多了,荆州益州千万百姓的存亡,无数追随明侯出生入死的文臣武将,那还在前线为明侯府征战的儿郎……
多少人把希望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荣华富贵,都已经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或许胡长史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大局考虑,为夫君考虑,殚精竭虑,实为忠臣,夫君乃是明侯,明侯府的主公,一力肩负起结束乱世,开创盛世的明主,他应该为天下人考虑,这也没错!”
蔡琰轻声的道:“可胡长史可考虑过,夫君也只是一个人,他强势的想要执掌自己的命运,从不希望被别人给掌控命运,所以他一路打下来,遇到不服就斩,如今我们想要他屈服,他岂会屈服,哪怕那个人是我,也不行!”
“不管如何,属下认为,必须要试一试!”
胡昭抬头,眸子泛着坚定的光芒,道:“还请夫人成全!”
“你是在为难妾身啊!”
蔡琰脸上泛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为明侯府,属下别无选择!”胡昭沉沉的说道。
“胡长史话已至此,妾身若拒绝,唯恐善妒之名传天下了,今之天下,本就乱世难过,又有几个人随心所欲!”
蔡琰叹了一口气:“也怪吾与幽姬,久无所出,为牧氏血脉,即使为夫君所厌,也不得不如此也!”
她是才女,是聪明,然而终究逃不出儒家礼数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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