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曳地的衣摆晃荡,满意看见他的脸颊瞬间怒红。
什么叫“好像”?!什么叫“有点”?!虽然石宣一直试图激怒沧海,但沧海实在不想跟一个伤者发火,事实上他真的努力忍得很好。顺了顺气,还微微弯了弯唇角,“好歹我也是个男的嘛。”
“唔,”石宣右脚悠闲的架在左腿上,一脸的不以为然,无所谓的语调道:“好歹。”
“是男的!男的!这才是重点!”终于忍无可忍,獾毛刷狠狠戳在石宣脸上。
“唔呸!你果然没经验!”石宣猛推开他手,翻身趴在床边,“都弄我嘴里了!呸呸……”
“你闭上嘴就好了!”沧海扔掉刷子,抄起一旁的剃须刀,蹙眉扳正他的脸,“别动。”
石宣伸手擦了擦嘴,重新躺好,不满的挑眼。沧海手中的刀已经轻轻在他颊上刮动。石宣一对黑亮的眸子转来转去,近看时他竟是内双眼皮,眉心舒朗,最是英挺。脖子拉长微微仰起,黑眸迷幻一般,痴痴用目光描绘着咫尺清颜。
未饮已醉。
右手已不自觉的轻轻抬起,指尖极缓慢极轻柔的探向沧海清淡的眉目,五指微曲,指缝微分,目光痴迷。就像触摸月光。
距离那容颜还远,石宣喉结忽然动了一下,右手立刻垂下。“小白……你的眼神好恐怖……”
剃须刀停在他颈侧。
四只眸子相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暗杀我,随时会用小刀割断我的喉管……”
沧海没有说话。静静对视了三秒。起立。
石宣一把拉住他,“当我没说过。”
沧海又用冰寒刺骨的眼神俯视了他三秒,他脸上还残留着白白的剃须膏,趴在床边,眼神急切,态度可怜。
沧海只好叹了口气,坐下来继续。但终因心中憋着气手劲不太能控制。或者说不太“想”控制。
石宣属于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眉飞色舞的说了句“我就知道小白对我最好了”,就“嗷”的一声嚎了出来,还不敢动,因为那把刀现下还贴在他的脸上。
最后一刀。
贴在他脸上的小刀子没有再动,而是仿佛故意似的在他颊上压了压,移开。
真是痛苦的回忆。
石宣摸了摸脸,还好没有流血。但他却再也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一翻身窜起来站在床上,将手巾烫脸、剃须膏进嘴还有最后一刀的剧痛全都发泄出来。
“唐颖!你这个……”
“坐下,”沧海用手巾抹着小刀,语声清冷得若无其事。“还没有搽须后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晶蓝色的小瓶子,面无表情的晃了晃。
石宣的火头上像被浇了一桶油,“唐颖你这个笨蛋!大笨蛋!连胡子都不会刮!你不知道那样会痛、会痛的么!我这么英俊你要是刮花了我的脸迷不到女孩子我跟你没完!没完!”
沧海慢慢的抬起头,仰起脸,眼珠一翻,缓缓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又没事。”
“那你连句‘对不起’都没有!”两拳紧攥。
沧海刚要说句道歉的话,却听石宣又吼道:“又说不是故意的!二白的事情你也是这样!汤药的事情你又是这样!还有你根本就没刮过胡子!不!你就没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