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只见床尾一对银灰色男靴交叠轻晃,直伸出床外。
沧海蹙着眉默默回过头来。垂着大袖子。半仰着脸,望着门楣幽幽出神。不说,也不动。
内室又慢悠悠传声道:“唉,不过是命犯桃花而已嘛。谁都巴不得呢,只有你这种人啊,得了便宜还卖乖。喜欢吧,又不敢说喜欢。讨厌吧,又讨厌得不够彻底。要我说啊,你这种人才是讨厌得不得了的那种呀……唉我都烦死你了我……”
沧海眼眸一夹一瞟,低低叹了口气。宛转迂回的心思就像流水般的时光,就像望着夕阳的时候,眼中一片金光,脑里一片苍茫。
“喂,喂,人家大老远特意跑来看你,你知不知道躲过那些讨厌的女守卫需要花多少心思多少时间啊?人家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你却连面都不愿让我见上一见。”
“唉!”
又是一声大叹,银灰色男靴烦躁晃了两晃,撂下在脚踏上,仰卧在床的男子也坐起身来。在腿上支起手肘托着腮帮子,不耐撇嘴,叹了又叹。“唉呀……你为什么还不进来?你再不进来我要出绝招了。”
沧海在外间同样不耐撇嘴。却听哗啦哗啦糖果撞击漆盒的声音。
沧海眸光猛然一凝。又很快散去。
忧伤的半侧面。
稍微探头在红紫帐幔之外,神医思绪瞬间又静止的被无端俘获。就像同在春天会暖,同在冬天会冷一样,半只脚踏入他所在领域,就跟着黯然神伤。
神医揪着帐幔,可怜而委屈的皱起眉头。
望见那久违却更清朗明澈的容颜,心中大感陌生,同疏离。与时剧增的想念却猛然状如洪水,顺流而下,直从口中灌入心里。
神医冲上前去张开双臂。
沧海只是微蹙眉半垂眼帘动也未动。
神医却忽然停下。
沧海苦笑长叹。转过脸来,含笑抬眼。
望见呆愕凤眸时,猛被拥入怀中。
沧海不悦欲挣,神医却已捏住他双臂拉离自己,悲伤气愤难以置信哽咽道:“白,你竟然喜欢上了女人?”
沧海瞠眸茫然。
“白,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趁人之危!”神医推开他直指他的鼻尖,又将他两臂抓紧,猛然一晃。“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就去喜欢女人!那我平时那些努力不就全白费了么!”委屈至极漾出眼泪,哽咽道:“你辜负我……你抛弃我……呜你……哎白我错了我不说了你别走!”
沧海蹙眉将大袖一甩,神医便拽得更紧。沧海高高扬起巴掌,神医闭眼缩颈,沧海趁机抽出左手抢到门边,探出头去左右望一望,将房门闭了下闩。
“你真烦人!”沧海咬牙。
神医故作无辜,又上前抓其白袖。沧海转避,神医随之立向窗口。
沧海一惊,忙将神医推开,又将各窗闭紧。
神医道:“干什么?”
沧海颇为紧张,正色道:“可千万不能让她们看见你和我在一起。”
神医一愣,猛然间心口如撞大石。各种情绪翻江倒海涌上咽喉,一时间只字难言,满目湿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