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没有仁慈过!傅家这盘棋局上的弃子又何止臣女这一个?”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皇权的代价!你们为平宁王做的一切哀家会铭记在心的!”
“那傅家呢?为何这付出的代价不是傅家?而是郑家呢?”
许姝的问题直击傅太后的内心,而傅太后也不介意向许姝坦诚心底的想法,“傅家为了大胤鞠躬尽瘁,理应得到它应有的报答,傅家为平宁王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而属于傅家的报答也容不下别人觊觎!谁都不可以!至于郑家嘛……郑家跟你一样,不该觊觎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既然觊觎了,那就要付出代价!”
许姝嘲讽的笑了笑,人为了权力,为了光明正大化自己的野心,真的什么理由都能编造出来,郑家何曾觊觎过任何属于傅家的东西?唯一相关的,也不过是皇后曾经渴求一个皇子罢了,可是皇位又不属于傅家,傅家有什么资格去决定郑家的生死?成王败寇吗?大概是了……
“那太后娘娘您所做的这一切平宁王也知道吗?”
“他会知道的!他也会赞成哀家的举措的!傅家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他的大业!”傅太后不自觉的抿唇,显然在她的潜意识里是无法肯定周谨会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做的,可是为了让许姝信服,也为了说服她自己,她必须得这样说。
许姝终于无话可说了,似乎感到很是无力的软下了背脊,头颅低垂,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傅太后幽幽道,“宫中处死宫人的办法无外乎有三种办法,白绫一条,鸩酒一壶,匕首一柄,哀家也给你这三样,你自己挑一样吧!”
“如果臣女一样都不挑呢?”许姝冷冷道。
“那哀家替你挑了如何?”许姝的颓败让傅太后再次掌控到了主导权,说话也渐渐的底气十足了,“就要过年了,宫里见血了不吉利,白绫虽好,但是怕你自己下不去手,哀家也不希望你死在哀家这儿脏了哀家的地方,所以哀家就赐你鸩酒一壶自我了断吧!你乖乖喝了这壶酒,哀家或许会考虑放郑家一条生路,可你若是不喝……”傅太后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那就不要怪哀家不留情面了!”
“臣女怎敢不喝……”
一杯鸩酒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许姝抬头,看向端着毒药走向她的宫女,那宫女的脚步沉稳和缓慢,跟记忆中的脚步声相差甚远,记忆中的脚步声是慌张的,是杂乱的……
“郑九小姐,请!”宫女放下酒壶,倒了一杯给许姝,挺直了腰杆,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姝。
许姝仰头看向宫女的脸,脸色平静,声音镇定,而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是惊惧的,是害怕的,是带着颤抖的尾音的,仿佛在做一件亏心事……
许姝端起小小的酒杯,是一个素雅的白玉酒杯,“如果是个珐琅蓝彩缠枝牡丹纹的碗就好了!”许姝突然的一笑,仰头就要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