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没有料到许姝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拒绝她,给她难堪!
“臣女曾在佛前修习数年,庙中师父常言道,颐养身心,贵在自持,不以他人喜而喜,不以他人悲而悲,固守本性,坚若磐石,纫如蒲丝,方得真我!家中长辈亦时时教诲,女子处世当以贞静娴雅为本,勤读诗书,谨礼守节,切不可因一时之胜负而忘了闺阁之仪,更不可做出的如伎人般做出取悦于人的轻浮低贱之举!”
傅太后这种时候点名要听许姝弹奏一曲,还不是在她心里就是将许姝当作乐人舞伎看待的,而许姝就明明白白的把大家闺秀和伎人的区别说出来,且把大家闺秀当众演奏说成是取悦于人的轻浮低贱之举,傅太后再还要强行让许姝弹奏一曲,那就是承认她就是把许姝当作伎人一般看待的!
傅太后阴沉着脸皮笑肉不笑道,“看来是哀家孟浪了,险些让郑九小姐成了欺师灭祖的人!”
“太后娘娘言重了,只是臣女深受长者教诲,实难违背,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既然郑九小姐不愿意,哀家也不能上人所难不是,这便罢了,只当是哀家醉后的胡言乱语罢!”傅太后终是只能不甘心的自圆其说了。
“太后娘娘宽仁大度,不计较臣女的失礼之处,臣女感激不尽!”许姝见好便收,给傅太后还是留了情面的!
“哀家怎么会计较呢?哀家倾佩你这份高风亮节的气度都还来不及呢!”
傅太后咬牙切齿,自己怎么敢计较,自己要是计较不就成了仗势欺人的小人了?许姝看着人畜无害,实则是最阴险狡诈的,明明是她当众抗旨不遵,却偏偏说成了自己的不是了,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利嘴,总有一日要叫她知道厉害!
“郑家真是教导有方呀!”傅太后阴恻恻的看向皇后,“不愧是皇后最疼爱的人,连哀家都想好好疼疼她了!”
明知道这是太后口是心非的场面话,皇后还是要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太后疼她,那是她的福气!”
傅太后转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幽幽道,“哀家是要好好疼她!”说罢便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这镯子是哀家进宫那年的冬至先帝赐给哀家的,哀家一直不曾离身,今日就送给郑九小姐了!”
不知道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后本能的拒绝,“这礼物太贵重了,她一个小孩子哪里承受得起!”
“哀家赏给她了,她就承受得起!”傅太后说着向许姝招了招手,“你过来,哀家亲自与你戴上!”
许姝淡然起身,“谢太后娘娘赏赐!”无论傅太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都无畏无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都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
傅太后噙着冷笑看着许姝上前,只要许姝靠近,她就将这镯子丢在地上去,一个不尊不敬的罪名是怎么也跑不了的了!
突然身后一声闷响,许姝回头就看到周谨栽在了地上,周询在一旁窘迫的解释,“醉了,醉了,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