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泽抿了下唇角,认真的看着木澜西,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一时无语。
但是,饶是如此他也并未听从木澜西的话,从病房离开,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守在柳溪身边。
柳溪昏睡了多久,他就在身边陪了多久。
……
柳溪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遇到一个英俊体贴的男人,她对他一点点的掏出自己的整颗心,在虔诚献上的那一刻,却被男人丢在地上肆意践踏。
她痛苦,失望,伤心,败坏,那样单纯的柳溪,直叫她愤恨不已,她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不喜欢那样有血有肉的灵魂。
她叫嚣着,阻止着自己做出那些愚昧的举动,却终是抵挡不住那颗沦陷的灵魂。
痛……从肉体到灵魂都在叫嚣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但是,这样的疼痛从虚无到真实,却让人有些恍然。
柳溪只愿这是南柯一梦,醒来,她不曾经历那一切的一切。
……
柳溪是在一阵不适当中醒来的,麻药退去,她也并未感觉到多少疼痛。
抬眼看向墙壁,时钟正指向一点,四周一片漆黑,寂静,悄无声息,想来正是深夜。
她睁开眼睛,只能看到走廊上的点点光亮,和窗外的点点星光,意识清醒的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原来她正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似乎还插着针头。
她动了动身子,登时,身体一阵痉挛,很久没有动作了吧,下半身难以名状的不适感,令她停下了动作。
静静躺着,耳目渐明,身边有仪器运行的声音,消毒水的味道不浓,但她极为敏感的闻到。
深深嗅了一口,消毒水的味道愈发的浓郁。
为何她会来医院?
思绪翻转间,记忆就像洪水猛兽一般的袭来。
脑袋里闪过的一帧一帧的画面,那么虚幻,又是那么真实。
那个曾将他高高捧于掌心的男人,在那一刻,却将她重重摔下。
碎裂的,不仅仅是她们之前的可能性,更是她期待已久未出生的孩子。
失去的痛苦,不可控制的从内心蔓延开来,好似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她的神经,撕扯着她的内脏。
她想要宣泄,想要咆哮,想要怒吼出心中的悲痛,但是虚弱的身体却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就连撕心裂肺的悲痛,她都无法做到。
但是内心的情感她却是无法压制,她抑制不住的狠狠的叫了一声,痛苦的叫声虚弱无比,但是却将刚刚浅眠的莫泽叫醒。
他伸手将病房的灯打开。
光明掩盖黑暗的那一刹那,他见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的,泪流满面的柳溪。
莫泽心底蓦然一沉,他倾身,在她耳边换道:“溪溪……”
柳溪睁开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她,转而眼底的愤恨将所有的伤痛悉数覆盖,开口便是残忍至极的:“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莫泽轻薄的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沉吟了下,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强捺住心绪:“乖,先把身体养好!”
柳溪紧紧抓着床单,骨节处早就泛白,虚弱的手掌扬起,在莫泽脸上重重的甩下一巴掌。
不过,她身体终归虚弱,这一巴掌,没有木澜西半分力道。
“混蛋,离我远点,离我远远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莫泽锐利的眼眸闪过一丝痛楚,心脏更是被柳溪的一席话搅得难受至极。
“溪溪,你先冷静一点,我知道孩子没了都是我的错,我也知道你现在有多痛心难受,但是溪溪,请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孩子以后我们也还会有的!”
“以后?没有以后了莫泽,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警示,将我们之间唯一的牵连都给断掉了,我们没有以后了,什么都没有了!”
柳溪的情绪十分激动,看着莫泽亦是十分愤怒。
他的爱,就是一边同木靖艺藕断丝连,一边纠缠着她不放手?
他的爱,就是将他们的孩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变成一滩血水?
这究竟是什么狗屁爱情,她柳溪不要了,她承受不起!
此刻,她只想让莫泽消失在她眼前,永远的消失在她眼前。
柳溪已经挣扎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上的针头已然不管不顾,莫泽眼见着针管内倒流着她的血液,登时身形暴 动,双臂强行施压,震慑住了柳溪的疯狂。
然而,在他手下,柳溪仍旧不依不饶,愤恨的瞪着他,大声呵斥道:“放开我,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