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耸肩道:“那位知州大人交待说,是有一个下人与他联系的,说是周夫人的内院管事的男人,好像自称姓林,不过后来查证,并非是那个真的姓林,这就是说有人冒名顶替了。”
木柔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虽然她不齿木清溪的为人,但是这事儿确实蹊跷:“那官府可有查出是谁?”
杨子轩忍不住笑道:“吏部只是追查了知州大人,能查到不是周夫人所为,已经是很不错了,你还指望那些差人去查清是谁?上头要的不过是让知州大人挪个位而已。”
木槿之把信折好问道:“那知州最后可是关进了大牢?”
“应该是吧,杨子轩,可知最后如何判决的?这信上也没有说清楚!”木柔桑跟在后面追问。
杨子轩笑道:“自然是不需要说了,那知州是在州府审问的,最后的结果也出来了,吏部已请示过当今圣上,勒令严查此邪风,因那位知州在京城里有那么一位得力的亲戚,最后只落得个革职,贬为庶民,现下怕是在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种田去了。”
看来,这事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才会又此举动。
他又笑道:“听说这一次其他监考的考官一个个都吓坏了,因为当今圣上已责令吏部严查。”
木柔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周景然不是正好禀生第五名,是他顶了哥哥的名额!”
“他来过?”
“嗯,你病到那一日,他有打发周府的小厮来送喜报,我打发春染挑了一些礼叫那人带回去了。”
木槿之回头问杨子轩:“可知周景然最后会否受到牵连?”
杨子轩道:“虽说他是被人坑了,不过,根据大周法律,历来冒名顶替者,轻者最少十年不得参与科考。”
“什么?”
两兄妹大吃一惊,周景然已十五了,再过十年岂不是二十五岁才能参加科考,要是碰上不当年还得拖上几年,就算他顺顺利利一路读下去,到国子监出身参加殿试,那也得到三十五岁才能出仕。木柔桑不觉皱了眉头,杨子轩却感叹道:“看来他因这一事出仕的机会将不大了。”
一般少年干扰少,极容易读书,周景然如今已是十五,正是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这样一来,再想一门心思读书怕是不易了,更何况周景然又不是什么能吃苦的人。
转眼又开始忙着泡菜一事了,这一次,小山村的村长与村民自己把大白菜砍了,交给富康媳妇带人腌好后,再运到木柔桑的庄子上进行拌料及装坛。
只是又传来的一则消息令众人的喜悦锐减。
“你说什么?”
木柔桑正在忙着指挥庄妇们装坛的装坛,拌料的拌料,猛一听到这消息还真不信。
春染道:“好姑娘,这一次咱家怕是要服大功了,奴婢已把姑娘的衰裳带了过来。”
她又回头对春意道:“快些扶姑娘进屋里更衣,迟了怕旁人说闲话。”
“几时的事?凤娥姐她?”木柔桑怎么也不相信花一样娇嫩的她会凋零。
春意捧了衣裳在她身后跟着:“回姑娘话,就是早先得了消息,少爷便打发了奴婢们为姑娘送衣服过来,大姑娘是十日前没的,听说已经到了冀州地界,只是路途难行一时动了胎气不想伤了身子,便......”
木柔桑进了屋子任由两丫头为她更衣梳髽,着麻布衰裳:“凤娥姐有身子了?怎地不曾听我大伯娘提起过。”
春染对于木杨氏很不屑:“大夫人怕是不知情!”
木柔桑想起木杨氏现在的样子,便知她在帐房府吃了不少苦头,叹了口气道:“不知哥哥们是打算凤娥姐留在冀州,还是接回小山村。”
她想,木凤娥定是高兴回到小山村,葬在山青水秀的山脚边,还能时常看望到她心中喜欢的那位。
“这个奴婢不知,不过听少爷的口气怕是想请忤作,杨少爷已写了帖子给少爷,说是他认识那位前任知州家乡的知府大人,拿那帖子去幸许能帮上忙。”
“好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她非常痛惜,嫁做十一姨娘不是木凤娥所能改变的,也许她曾努力地想好好活着,寒冷的大风不断的哀鸣,哀掉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
春染几个却是无人说话,因为在她们的记忆里,这都是命,是女人该有的命......
最终,木意杨与木杨氏商量过后,把木凤娥接回小山村安葬,与其叫她做个入不了前知州家祖坟的孤魂野鬼,不如接回来,还有众兄弟姐妹们时时去扫墓,探望她,不至于孤怜怜的在异乡做个孤魂野鬼,无人上坟烧香送纸钱。
一直到了杨子轩带着最后的泡菜离开县城,木意杨才扶柩回了小山村。
木柔桑家也随后早早关了铺子,赶回小山村守孝,因为服大功,这一次的年过得并不热闹,还没有出正月十五,来不及脱下麻布衰服的木家人,又要为木槿之远行一事而伤心。
这日,木柔桑与木槿之在正厅商量开春的事,她想继续留在县城照看田庄、铺子,木槿之则带着拾书、研墨、洗砚、润笔几人去帐房府。
“还好快过年的那几日没有下雪,大姐夫带着大姐姐回来了,正好托了他家帮忙找个房子。”
刘桂芝当时想木槿之住在她家,只是他觉得到底不太方便,便想另外赁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