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眸里的光一暗,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继续开车…。
“那么你现在可以把你家里的那些关系都告诉我了吧——!”
苏妍儿一愣,没想到他现在还有心情听她说这些。
他不是在生她气么…
她略有点小心的看了他的侧脸。
有种预感,如果她不讲他可能会更生气,而且真生气了。
于是,苏妍儿将自己父亲跟苏家的渊源,包括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而她又是因为父亲替苏友天死了而自己被收养进苏家,以及她在苏家跟苏家人的一些关系等,包括刘荣厌恶她,而苏友天对她还不错,都统统告诉了左奕臣,唯独省略了她自己身上还背负的两段不堪的丑闻,一是刘荣让她嫁给刘斌,还有就是元成福对她的欺负,她不愿意开口告诉左奕臣,她觉得很不堪,明明他是那么优秀,而她,背负的只有不堪。
而当她讲完之后,在看左奕臣的反应,似乎看见男人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失了很多,比那会在车上的那张脸的表情好多了。
“其实你那会儿说的很对,你不欠他们,他们把你养大了,那么也可以说他们也不再欠你——”
听完苏妍儿话之后,男人做出的正确评价。
“听你讲的这些,那我觉得那老太婆估计还有点难缠,明天我叫哲行从我私人账户上划一笔款给她,让她不要再来骚扰你了,虽然他们欠了你的父亲的债,但是好歹养了你,拿了钱,就仁至义尽了,你也不需要再觉得对他们亏欠什么——!”
顿了顿,左奕臣又在旁边补充道,而男人一个晚上,那都是一副酷酷的表情。
“哦。”苏妍儿自然是听的懂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
想了想,她又觉得这么做做法欠妥。
从他的账户上转钱出去。
“那么不就变成我欠你了么——!”
她身体歪倒在靠背上,然后看他。
却不想,‘哔’的一声,车子一下子急刹下来停在路边。
男人突然转过头来,苏妍儿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侧面投过来一道凌寒的那眸光犀利如豹的眸光。
苏妍儿看着那道眼神,小脸上立马写满了怕意,其实跟着左奕臣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他漏出如此不满的目光,‘啊’,苏妍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立马,面前一道黑影,男人一把扑过去,苏妍儿坐的是副驾驶,很顺的方向,然后将女人压在身下。
“别。”苏妍儿此刻是真的害怕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左奕臣,身上承受的重量让她喘不过气,一时间,她的头朝下仰过去,什么都看不到,那双手只是一个劲的推搡,但是结果,套装下的丝袜被一把用力扒下,女人身体一痛,等待的就是漫长的煎熬。
他在生气,他现在的举动是在泄愤。
苏妍儿真切的感觉到。
可能,他心里也装载了很多难受不高兴吧,一直以来,她并不愿意对他坦白。他曾经对她身上发生的,她在他身边的怪异举动,可是,她却一再的糊弄他,他现在可能是恼怒了吧。
终于,等他忙完了,从她身上起身离开,而那劳斯莱斯的高级座垫此刻被污秽的东西染成一片狼藉。
“以后要是你还对我抱歉,就拿这个补救吧…”
他收拾到自己之后,淡淡的表情,又一次坐回副驾驶,然后也不看苏妍儿,重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然后继续发动车子引擎。
而苏妍儿看见男人那英气的轮廓上冰冷的表情,瞬间,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怕他的。
他并非经常对她发火,可是,他每次一发起来火就还是蛮凶。
苏妍儿想了想,应该还是她那句‘欠他’惹的祸。
这死男人,一生气就拿这个惩罚她,他怎么不考虑她现在想不想要啊。
女人闷闷的想着,那出纸张将坐垫都擦干净,然后,侧眼看过去,就看见男人那一脸无谓的开着车的模样,仿佛已经将刚才的激情都压道深不见底的去处了。
中午那样在苏家闹了一场,等车一路从城南开到城东,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左奕臣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将车开回了别墅。
苏妍儿将她从苏家打包走的那个小行李箱从后盖提出来。
提到楼上去,然后去整理她里面的旧物品。
那箱子里临走时收拾上了一个她从小到大装收集品的小盒子,里面有她从小到大一些难忘的回忆和一些感兴趣的东西,包括朋友的书信,还有自己的一些小时候做的手工艺品,一个红色的纸盒,曾经很漂亮可是现在颜色都剥落了。
苏妍儿将行李箱打开,小心翼翼取出里面的盒子,其实里面还有一样很特殊的东西,一枚那图案有点像豹子的别针,因为存放的年代久了,那别针后面的弹簧处有点生锈了,这个东西,是她六岁时有一天有几位部队上的叔叔来苏家时交给她的,那时除了这枚别针,还有好几样物件一起用一张粉红的巾步包起来给她。
最后,她才知道,这是爸爸的遗物,是爸爸死后整理出来的,但是那时候她还小,而秦榆天算是一位有名气的烈士,上面对他的遗物处理是还是很重视的,其实当时就几封信和这个小小的别针,但是还是保管起来了,直到六岁的她已经有了成人的思想和意识了,才派人将这个送到苏家,那当兵的叔叔亲自送到她手中的。
爸爸的遗物。
一想到这个,苏妍儿无数次的眼圈儿发红。
那信从识字起苏妍儿已经读过了很多次了,其实一封是老家的奶奶代笔给爸爸写的,另外两封,是情书,应该是写个妈妈的情书,可是情书上面都没有写名字,仿佛是打的草稿。里面的字句很生涩。一看就很符合那几年谈恋爱的那种青涩。
最后一个,就是这枚看起来那图案有些怪异的别针了…
虽然看了无数遍苏妍儿都觉得这些东西对自己没什么用,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悉心收拾好。
偶尔也翻出来看看…。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哪里的人,家里还剩下了哪些人,可是对自己的妈妈,家世,亲人,却一无所知,感觉妈妈身上一切都是迷。
她是军医,那时候的军医大家都觉得很伟大,首先,能读书学医的女子就不多,更何况能那么英勇独立的上战场,面对哪些硝烟战火,不得不说这些对一个女人来说,的确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可是,她却对她妈妈的身份背景一无所知。
别说是她,部队上也并不能很确定的找到一些资料来,因为当时条件恶劣,抗战时很多女医生都是以自愿者形势进来的,所以在进入时没有严格的考证资料,所以,现在也就无从查证。
只不过,找不到就算了,苏妍儿其实早就已经放弃了。
就算知道妈妈来自哪里又如何,毕竟最亲的人已经死了。
每次在看这些遗物时,苏妍儿心里都是满满的伤心。
左奕臣从回来之后,苏妍儿就再看不见他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如他说的,他去吩咐宋哲行给苏家打补偿款去了。
她不想反对他想要做的事儿,而且她自己也知道她的反对一般对他是无效的。
其实,给苏家拿些钱也好,的确,她的心里再不用抱半分的愧疚了,应该给苏家的,她做的已经足够了。
依照左奕臣的一贯做法,这笔钱应该是不可能少,肯定能让苏家两个老人逍遥无忧的过下半辈子了。
的确,左奕臣在趁下午下班之前又去了一趟公司。
这刻,公司里大部分职员都陆陆续续下班。
而男人一个人乘坐电梯上了总经理办公室,下班时间大部分楼层里面的人都走光了,百层上面就更清净了,他过来公司主要是看看一些新来的文件是否需要签批,检查了上午签批过的文件,办公室里白色的灯光里微夹杂着几许清冷,而办公室的门缓缓的被人推开,是宋哲行。
“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件事儿你去帮我办——!”
男人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崭新的支票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