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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又过了几日,腊月二十一。
&esp;&esp;公主府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扫尘除灰,哪怕是只路过的鸟雀,侍从们都恨不得把它打下来,好生清洗一番,再放飞回去。
&esp;&esp;宣榕被呛得咳了一上午,下午终是忍不住,抱着那只三花猫就逃出了家。
&esp;&esp;容松容渡休了假,自然紧跟着她作护卫。走出府好一段路,容松才长舒一口气:“终于敢呼吸了!每年腊月二十都打仗似的,太激烈了。郡主,今儿去哪玩呀?”
&esp;&esp;宣榕行在人潮拥挤的长街,她今日一身浅杏长裙,发佩明档。除却容貌更为精致出尘,和望都寻常贵女并无二致。她想了想道:“护国寺听佛讲?”
&esp;&esp;容松垮了脸:“不了吧……?不想去……”
&esp;&esp;宣榕便道:“藏书阁去淘淘旧籍?”
&esp;&esp;容松艰难道:“还能换个吗?”
&esp;&esp;宣榕想了想:“墨韵阁找大师对弈?”
&esp;&esp;“……”容松沉默半晌,“郡主,我们换点有意思的事情吧。比如,听说宋灼上午在赌坊和人赌博,输得裤衩子都不剩,最后对方赌他一条腿也赢了。下午,继续赌所属
&esp;&esp;见到宣榕,耶律尧明显惊讶,一挑长眉。又将目光放到她身后容松容渡身上,略一思忖,似是了然。
&esp;&esp;而他护腕上的追虹却兴奋不已,展翅要扑来,被耶律尧抬指按住。
&esp;&esp;他慵懒斜靠,不温不火地冲容松容渡打了个招呼,但没点破两人身份:“巧啊,两位大人也来玩,今儿不用当值?”
&esp;&esp;容松皮笑肉不笑:“……随便逛逛。”
&esp;&esp;他劈开人群走过去,压低声含混道:“这是望都啊!不是北……阁下能否收敛一点?!忘了谁带你回来的?真惹出乱子,会牵连到……”
&esp;&esp;他想提宣榕又不敢提,一句话断得支离破碎。
&esp;&esp;耶律尧听得笑出声来,瞥了容松一眼:“你和他不熟吧?说得你好像不是来凑乐子的一样?”
&esp;&esp;说着,他一指桌案对面的男子。
&esp;&esp;男子一身行头雍容华贵,紫金发冠、玉骨折扇、锦缎银丝绣云纹长袍,千金难求的东海明珠被他随意当做纽扣,价值万两的灵山翠玉也只是扇骨镶嵌一环。
&esp;&esp;只差没把“有钱”写在脸上。
&esp;&esp;而他那张脸也生得年轻。
&esp;&esp;宣榕印象里,这位宋灼应与昔咏同龄。至少也有二十八九。
&esp;&esp;可他却像二十出头,一副天真烂漫,温吞又呆傻的模样。
&esp;&esp;容松被呛得一哽:“……这不一样!”
&esp;&esp;转而向宋灼道:“哎呀算了,宋大人,在下禁军里当差,送你回去?这场赌局要不作罢?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以命相赌不值当吧。”
&esp;&esp;没想到,宋灼却倏然笑道:“无事,很值。一双腿而已,我要多少有多少。”
&esp;&esp;说着,他坐在椅上,隔着长袍,两手在两腿外侧同时一按,只听得机木嘎吱卸动声,而他微微侧身,上身已转,两条“腿”却留在原地——
&esp;&esp;竟是从膝盖以上三寸,断了双腿。
&esp;&esp;在场皆惊。
&esp;&esp;宋灼笑起来竟有两个酒窝,继续笑道:“这位朋友的攀云梯结构图,才是千载难逢的。可他又不想赌金银,只能赌点别的以示诚意了。不知,在下身上还有什么,这位朋友感兴趣?”
&esp;&esp;宣榕抬指挠了挠三花猫下巴。
&esp;&esp;小猫在人声鼎沸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esp;&esp;围观的赌徒们却炸开了锅:
&esp;&esp;“他娘的这是假腿???”
&esp;&esp;“宋公子方才如履平地的,真是半点瞧不出来啊。”
&esp;&esp;“这这这!!今日才知他——”
&esp;&esp;“天机部出的东西,能是凡品吗?!不过啧啧,另一位小哥明显被坑了啊。”
&esp;&esp;“哈哈哈瞧他高鼻深目,是外邦商旅吧,定没想到我大齐能人异士云集,就算没腿也能走路吧?”
&esp;&esp;“哈哈妙啊妙啊,快过年还能看这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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