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是他和风追月亲热时,夸赞她身上某一处皎白如月,却与她的名字无关。
“认错人了吗?”阮云欢淡笑,摇头道,“看来,是她许错了人,李公子早将她忘了!罢了,那我便回了她,让她死了这条心,离开帝京,越远越好罢!”说完转身,作势要走。
“你说她在帝京?”李成璧失声喊出,忙扑上牢门,喊道,“阮云欢,你别走!你别走!你告诉我,她怎么会在帝京?她……她不是被……被她爹爹关了起来吗?”
“被她爹关了起来?”阮云欢脚步一停,转回身来,问道,“你听谁说,她被她爹关了起来?”
李成璧脸色阵青阵白,却仍不放心,说道,“你……你先告诉我,你……你如何知道……知道白月儿?”
阮云欢淡道,“风大小姐说,只要我说出是‘白月儿’相求,你便会信我!”
李成璧嘴唇微动,似乎在喊风追月的名字,隔了片刻,才问道,“她在何处?”
“你放心,她绝无性命之忧!”阮云欢淡应。
李成璧闻她不答,心知再问不出什么,默了片刻,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阮云欢道,“你为何要承认是你杀死秦浩?”
李成璧的身子轻轻颤抖,眸中露出刻骨恨意,低声道,“是秦家……是秦家……他们说……说我若是不认,便……便将……便将月儿送去黔南军营里,去……去做营妓……”
“秦家?”阮云欢微诧,问道,“秦家知道你和她的事情?”
李成璧惨然而笑,点头道,“我和月儿也以为,我们将此事瞒的风雨不透,哪里知道……哪里知道,秦家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知道的,反而是我们!”
“还有秦琳!”阮云欢低声接口。
“是,还有秦琳!”李成璧点头,唇角现出一抹讥讽,说道,“这个悍妇,若是知道,岂能轻易放过我们?”
阮云欢拧眉微思,心中却有说不清的疑惑。依李成璧所言,是秦家握了风追月的把柄,命李成璧认罪。可是,据她在秦府的眼线,却知道建安侯老夫人李氏,是一意要求李成璧。而从秦鹏那里,也从不曾听他提过风追月。那么……
脑中微光一闪,低声道,“与你说这些话的,可是秦彬?”
李成璧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惧色,低声道,“还有秦翊!”
“秦翊?”阮云欢吃了一惊,说道,“你是说,你见过秦翊?”李成璧关在牢里,断不可能进宫,难道竟然是秦翊私自出宫?
“是!”李成璧点头,说道,“我怕死,本来不愿认罪,可是……可是她们……她们给我动刑,还……还拿了月儿日常戴的一枚耳坠给我,上边……上边还有血迹……”
“所以你就答应了!”
李成璧脸色惨白,点了点头,说道,“我纵不认罪,秦琳知道我和月儿的事,怕是也不会饶我。”
阮云欢点头,问道,“那天,你本是约好与她远走高飞,为何没去?又去青楼做什么?”
李成璧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怪我,怪我好奇心重。风……她爹一向以洁身自爱自居,那日在叶城,我却远远的瞧见……瞧见他和一个男子进了青楼。我一时好奇,便随了上去,见他们入了二楼一间雅室,便也随了上去,哪知道那老鸨说什么也不让我靠近那雅室。我怕吵嚷起来,被她爹知觉,那就走不成了,便只好转身下楼,却碰到了秦浩!”
“那你之后去了何处?”阮云欢追问。
李成璧身子开始轻轻颤抖,说道,“我……我出了青楼,本想即刻去会月儿,可是……可是没走几步,便被人打晕,醒来之后,便……便在叶城县衙的后宅,身边……身边是血肉模糊的秦浩!”
“于是,你不敢声张,悄悄的逃走,却遗失了玉佩?”阮云欢淡淡接口。
李成璧白着张脸轻轻点头。
阮云欢轻吁一口气,点头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纵想翻案,怕是千难万难!”
李成璧从听到风追月的名字,眼中本已有了一些光芒,闻言顿时熄了下去,默然片刻,低声道,“阮云欢,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救我,可是……可是我总要谢你。我知道,秦家要我死,我便活不了,便求你告诉月儿,要她……要她忘了我,好好活着罢!”
阮云欢微微点头,却不接话。李成璧为人,本来为她不齿,只是见他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还能说出这句话来,倒也不枉她花些心思。垂目凝思,突然问道,“当日你是如何逃出县衙?路上可碰到什么人?”
李成璧一怔,默默想了一瞬,说道,“叶城县衙后宅,我去过多次,熟门熟路,便是从最近的西角院出来,因天色未亮,一路上也并没有什么人,只是从偏门出去的时候,差点被张校尉瞧见。”
“张校尉?”阮云欢扬眉,问道,“便是去年在叶城客栈,那位张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