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方春旎直言不讳的道出要入宫去亲自查出家门十余载沉冤水底的灭门惨案,流熏心头对眼前只柔弱的小女子满心的钦佩之余,又不免有些隐隐的担忧。
“旎姐姐,你可是想好了,这太过艰险了。”流熏提醒,宫廷是什么所在?岂是能让她来去自如的?便是后宫佳丽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勾心斗角都赛过两国交兵纵横,哪里就能险胜落个全尸侥幸逃命归来?只是她从方春旎眸光中那抹坚韧的神情中看出了仔细如今重生一世复仇的坚强目光。她如是,血海深仇,不报此仇于心不甘。那旎姐姐灭门血案的幕后凶手她这个唯一仅存的嫡长孙女,一定要一查到底的。
方春旎点点头,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凉,看得流熏好不神伤。
“如今俊表兄中举,虽然名次不如所愿,毕竟越到最后关头越是要谨慎小心了。”方春旎露出些担忧,她一提醒,流熏也颇犯了些寻思,“如今只能以静制动,看看她们如何出招了。”
“小姐,四房的珠姨奶奶来了。”窗外传来丫鬟绿婵的通禀声。流熏一惊,示意方春旎轻声。她曾叮嘱过明珠,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只管在依兰轩守着四叔,不可再来碧照阁寻她,免得露出痕迹,令封氏生疑。如今明珠深夜造访,倒委实令流熏一惊。
窸窸窣窣的衣履声,脚步声颇轻,若不夹杂了环佩声叮咚细想,都难分辨出是明珠到来。
明珠披了一件乌云翻墨卷云边的斗篷,整个人罩在一个玄色布袋中一般轻盈盈的飘来,步履中透出张惶。
“珠姨娘深夜来碧照阁,可是有急事?”流熏问,知道明珠是个心里沉不住事儿的,想必又是受了慕容思慧的闲气,或是这几日被四爷冷落,胡思乱想了。
明珠一把拉下斗篷,回身忌惮的看一眼绿婵吩咐:“你们退下!”
显然有话不便在丫鬟们面前吐露,流熏颇是有些无奈,也不好责备她,就耐个心性打算听她如何哭诉。
谁想绿婵才退下去,丹姝恰端了茶进来,明珠更是一急嗔恼道,“退下!”
丹姝反有几分手足无措,但还是知趣的退下掩门。
明珠不等流熏开口,看一眼她和春旎低声道,“我长话短说,谢府就要大祸临门了!”
流熏满眼诧异问:“怎么说?”
“才我去大太太房里去送新煎的马蹄糕,怕人见了,就从后院夹道绕去前面。谁想封家舅奶奶在房里,同大夫人密谈什么。隔了墙根,明珠只依约听到封舅奶奶说‘贵妃娘娘发了狠话,欺君罔上之罪,就是如今皇上想保谢府,这天大的罪过,灭门之祸也是难救了!”
“这话怎么讲?还听到什么了?”方春旎满脸浑惑忙追问,拉她坐下说话。
明珠也不肯坐,惊惶令她周身打颤,声音都在发抖:“似听她们说什么科场舞弊,内外串通……什么墨卷白纸黑字逃脱不了。随后大太太就哭了嚷着说一定要进宫去见贵妃娘娘,说什么覆巢之下无完卵,她是不能眼睁睁看了谢府倒的。原本不过是铲除一个眼中钉,如何要牵连了根基,她不依的。封舅奶奶就说,你去也是无益,怕她明儿一早赶入宫去,朝堂上早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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