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糊涂,还是旎姐姐太过决绝。
昔日那纤柔温驯的旎姐姐,难道是自己太不懂她?
流熏起身道,“那哥哥就拜托姐姐了,流熏去看看十二殿下是否回府了。”
流熏离去,却不想回房,就在三省斋外的竹林徘徊。沙沙的竹叶声,婆娑的疏影,她踩了一地清冷的月色,徘徊月下。不知为何,她却记起了远方的他。若是珏表兄此刻在府里,是否会为她指条明路?是否会替他救哥哥呢?
她不由从怀里摸出那精致的小盒,打开来看她这些日子不舍离身的那对儿红豆小人,也不知他人在边关何方,也不知是否同来望一弯弦月?更不知他能否早日归来。
嘚嘚嘚嘚一阵脚步声,透出些凌乱,大夜里有人来?流熏一惊,循声望去,见一个身影疾步向三省斋去。
“站住!”流熏断喝一声,那小厮疾步要跑。
“笑儿,哪里去?”流熏气恼的一声喝,那人立住脚,徐徐的回身,堆砌出一脸谄媚的笑容挪步凑来,“是大小姐呀,怎么,还没安歇?”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流熏沉脸问,“见了我还跑?”
笑儿搔搔头,跺脚叹气,“怎么怪奴才呢,都怪世子爷!”
“世子,他,他如何了?”流熏惊问。
笑儿眨眨眼,透出几分为难,“才大夜里世子爷托人来捎十万火急的信儿,说他犯了个事儿,忘记了一紧要的公函夹在三省斋书房的一本书册里,怕王爷责罚,吩咐奴才立刻去办,取了送去热河营。奴才怕惊动了谢府上下,这才偷偷入夜潜入,谁想,还是被大姑娘你撞见了。求姑娘手下开恩,郡主千岁,大慈大悲,就替奴才遮掩一二吧,奴才受责是小,世子爷若被王爷怪罪,那可是九死一生呢。”笑儿故弄玄虚一脸认真。流熏被他那副滑稽的模样惹得气笑不得,只得问一句,“可还有什么消息?”
“消息?”笑儿挠挠头道,“没了,暂且没了。啊,奴才这记性!”笑儿抽打自己的脸颊跺脚道,“世子爷有个物事要转交给大小姐,可是大夜里的,奴才没随身带来,改明日吧。”
“什么东西?”流熏心头一阵欢喜,又含了几分羞涩问,“可看到了?”
笑儿摇摇头,“封得严实,奴才不敢拆呀,明儿一早就送来。”
“走,我陪你去寻了东西。”流熏自告奋勇要引笑儿去三省斋,笑儿慌得摇头道,“大小姐,请回吧,人多眼杂,不如笑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
说罢一笑溜走。
这鬼东西!流熏暗骂,心头的怒意顿然散得无影无踪,反透出几分舒坦。
她转身回房,急忙去取案头早已准备的一对儿双鱼结子,想交给笑儿转呈景珏,睹物思人,她心头一阵惬意。急急匆匆的取了东西转去三省斋寻笑儿,丫鬟丹姝却不放心执意要跟随她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