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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朝,皇上在南书房改了会儿折子,烦闷的推笔歪在睡椅上盍目养神。乔贵儿在旁打着扇,“没去问问子骏怎的了?”
“回万岁,庄御医当班已去了。”
“没去问问什么病,真病假病还是心里有病?”皇上漠然道,心知兰馨近日对谢子骏穷追猛打,谢子骏无处可躲。这个骄纵的公主,他也无可奈何。
乔贵儿陪笑道:“这奴才不得而知了。”
“去传庄太医看完后来回个话。”皇上道。
正说着,端贵妃匆匆而来,看一眼四周,乔贵儿忙带了太监们退下。
“怎这些时忙的这样,也不寻些臣子分担一二,累坏龙体是大。”端贵妃道。
皇上叹道:“都忙,才和定了南疆又起兵变,北旱南涝,天灾人祸不断。”
“万岁也别太过虑了,凡事不可太操劳了。且不说宫里几位皇子理应替皇上分忧,就是谢状元和沈探花他们,也该及早历练一番了。”
皇上苦笑,“都在忙,救火,一波不平一波又起的。今儿子骏又卧病了。”
“臣妾也是为这事来的,子骏虽非皇室血脉,可在宫中走动这些日子倒也机警乖巧,太后喜欢呢。乍是这么一走,反真的舍不得呢。”
“走?去哪儿?”皇上一脸疑惑。端贵妃敛住笑容迟疑道:“不是说南彝王提亲,要子骏去做驸马……”
皇上无奈的干笑道:“这反奇了,朕几时应了要联这门姻,怎么谁都撺掇着要子骏去做南彝驸马。连昨儿给太后请安时,太后竟然问朕,这南彝缺些什么,说听说那边没饭碗餐具,吃生肉用手抓,硬是要朕莫忘了在陪行礼单中多赐几口锅。就仿佛子骏就要离京似的。”
端贵妃听罢讷口无言以对,久久才应道:“这么说万岁并未打算应下这门亲,臣妾还以为……”
“以为朕要拿子骏去和亲笼络南彝?即便要寻,也要寻个皇室子弟,哪里就轮到他谢子骏?”
端贵妃一脸含糊,又问,“可是昨儿皇上安排谢子骏去代为款待南彝王子和公主呀?”
“那又如何?不过是沈奇提议,说是谢子骏才华洋溢,南彝国对他的才名早已表示仰慕,若安排皇子去代朕招待南彝使者,让谁去都难免惹起朝野对立储一事的猜疑。所以,朕就打发子骏去了。怎么?谣言四起了?”
端贵妃含糊的寻思嘟念:“沈中堂的主意?”她如何也想不到,是封氏同金嬷嬷用了银子,悄悄的设计让沈奇献计将谢子骏推出。众人都蒙在鼓里,只封氏心知肚明,谢子骏生得如唐僧一样白净,人见人爱,这南彝公主青春年少,又一心要在圣朝寻一佳婿。若是看中了谢子骏,那谢子骏做兰馨公主驸马的美梦就告吹,而且又被打发去了南彝番邦,今生今世都不得回京,谢府岂不是清静了?那长房的子嗣就只有她的小五和小六。
端贵妃哪里知道中间有这些故事,还同皇上猜测着,外面报庄太医来会话了。
皇上见庄太医面色迟疑,便问:“怎么慌慌张张的?”
“这个……,”庄太医思度着该如何讲。
皇上吩咐:“只管讲。”
端贵妃宽慰道:“庄卿家在宫中行医数十年,哪个皇子皇孙您没费过心?有话尽管直言当面,皇上自然不会怪罪。”
庄太医叹息道:“原是状元公谢子骏求老臣不要回报,可兹事体大,臣不敢隐瞒不报。”
皇上听出些不祥,冷笑一声喝道:“讲!”
“谢子骏昨夜失血过多晕倒在御书房。”
“怎么?伤口复发不成?”皇上诧异道。
庄太医摇头道:“谢子骏臂上新添一条一扎长的伤口,深约寸许,为利器所伤。而且验伤时血仍在外渗。”
端贵妃同皇上对视一眼皆是震惊,乔贵儿慌的手中捧的漱口盂中的水歪洒了一身。端贵妃惶然道:“这可还了得?如此大的事应何不报,子骏这孩子也糊涂了。难不成宫中进了刺客?”
“这老臣不得而知,老臣也曾盘问过谢状元,只是他讲的很牵强,说是夜间累了去削果子,一不小心自己误伤的,还求老臣不要说。臣也作难,不过能肯定这伤多半是昨夜所至,好在谢状元伤势控制住,才未危及性命。”
“伤成这样还不敢讲,看来定有内情。”皇上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