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三皇子景璞急忙上前拦阻道:“馨儿,不见父皇在议事?不要淘气,速速退下。”
皇上揉揉酸疼的脖颈,索性身子向龙椅一靠,看看左右笑了说:“为人君不易,为人父母更不易,难怪圣人云,一家不治,无以治天下。”
他问兰馨公主:“你倒说说,父皇如何说话不作数了?”
兰馨公主被噎堵到绝境,她又急又恼,当了众人急得面红耳赤,哇的一声大哭了抽抽噎噎地挪去龙书案前说:“父皇欺侮人,分明允诺了女儿,如何又要将……”她泪眼朦胧的望一眼谢子骏,仿佛一件中意的布娃娃被人横空抢了去,不依不饶地甩手哭闹着,“如何又许给了旁人?”
皇上立时一沉脸,转向谢子骏道:“谢子骏!”
“臣在!”谢子骏起身搁笔逼席上前躬身拜见。
“朕欲将十公主许配给你,招你做东床驸马,你意下如何?”皇上直言而出,倒是令十公主都错愕得不知所措,喃喃一句:“父皇?”面颊更是羞红。
谢祖恒才要起身,被皇上伸手一挡,指了谢子骏一字一顿道:“朕只问他。”
谢子骏反没了诚惶诚恐,或许是前几日婉拒了这婚事,今儿又被皇上旧话重提惹得他不快,少年气盛,昂昂道:“皇上若是下旨,臣不敢不从圣命;只是,若皇上问臣下的心意,臣,不愿!”
一句话惊得四座哗然,谢子骏一区区军机处行走章京,才入仕途,攀龙附凤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他竟然一句话拒了。这岂不是逆鳞犯龙颜?
皇上倒是不愠不恼,冷冷一笑道:“怎么,朕的爱女,反不入卿的眼吗?”
“俊儿,放肆!”江昊天忍不住低声喝斥,生怕谢子骏触怒龙颜。
谢子骏反如个孩子般翘起嘴,委屈的望一眼舅父,深抿了唇说:“公主是天人,远非臣等凡夫俗子所能娶。若天恩浩荡娶回府里,还有烧香高高供奉。臣愚鲁之人,只想娶妻生子,奉孝父母膝下,不敢有所图。”
“谢子骏,要知道,天下巴望做驸马的,若朕一句话招募驸马,怕是人如过江之鲫,未必逊色于你。”
“那是臣没那个福分,世人皆知鱼翅燕窝山珍海味是人间美味,夫子赞誉颜回不过一箪食,一瓢饮足矣。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可见人尽不同,不能强求。”
文人对话,就是唇刀舌剑不见痕迹的锋利。
皇上反被一言干得立时无语,忽然他呵呵一阵冷笑说:“也罢,”于是转向十公主兰馨问,“馨儿,你看到了,你贵为金枝玉叶的公主,谢状元不敢高攀。若是我儿情愿荆钗布裙以寻常之礼孝敬公婆,相夫教子,才可觅得良缘。女儿你倒是选其一,是做金枝玉叶的公主嫁去番邦和亲为国尽力,还是洗去铅华,下天庭,做个凡间女子?朕都依你。”
兰馨公主哭着抢先应允:“馨儿都依的,父皇只要不把馨儿的俊哥哥嫁去番邦,馨儿愿意留在……京城,馨儿不要什么公主之尊,情愿同驸马举案齐眉做凡间比翼鸟。”
一句话,谢子骏一惊,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推搪之词,不想公主如此轻易的应了。他惶然的目光扫视四周,父亲沉默不语,舅父微蹙了眉头,封大人略显尴尬旋即笑笑。倒是三皇子景璞忍不住提醒一句:“妹妹,不可任性造次!”
“谁任性造次了,馨儿一诺千金!”兰馨公主固执道。
“公主玉体矜贵,若选驸马,天下伟岸的男子不计其数,臣不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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