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如此殊荣,对方春旎另眼相待,一旁伺候的嫔妃们不由侧目。
太后扫视众人一眼,打发众人下去说,“都散了吧,围在这里也透不过气来,让哀家静静。”
众人应声退下。
方春旎悠悠地过去,从宫娥手中接过白玉碗,亲手来喂太后。
“不劳你,你累了这几日,力乏体亏的。”太后满眼关切,似知道几日来发生的一切。
方春旎抿嘴一笑,羞涩道:”举手之劳,春旎没那么娇气。”
“哀家喜欢你大大方方的,不似她们忸怩。”太后打量她,更摆手示意伺候一旁的妃嫔们散去,清凉殿内只剩婆媳两人。
春旎过来,接过碗,轻轻地用羹匙搅动,小心翼翼地喂太后吃燕窝,随口还说,“这燕窝宜用沙窝炖,淡淡的血燕才好。秋日生躁,更宜用雪梨佐料。”
“嗯,这些日子吃了你送来的山楂卤子,胃口也好了许多。”太后赞许着。
“委屈你了。”太后终于叹息一句。
方春旎一惊,忙告罪道,”太后莫如此说,可是折杀春旎了。”
忽然听到外面帘栊响,过一阵子也不见人影,就竖起耳朵又听了一阵子忍不住问:“是谁来了?”
薛嬷嬷进来说:“是赵王妃才来过,见有方婕妤陪太后,又忽然记起给太后炖了鸽子盅忘记带来,就回去取了,说是这会子你来,那会子她来,太后身边才不见寂寞。就不凑去一处了。”
太后闻听,旋即微微一笑,道:“亏得她是做姨母的,这点子心胸。”
方春旎低眉顺眼的微微一笑,谦顺大方地说:“许是赵王妃真是记起什么忘记的物件,回去取了。说着将一勺汤喂去太后唇边。”
太后不觉一笑,抚弄她的秀颈,释然的叹息一口说,“难为你这孩子识大体懂事。倒是你姨母,同在一屋檐下,往年也见不到几面,好端端一个孩子,哎,不知如何,就把她得罪到如此?积怨如此深?”
方春旎略显些愕然,旋即一笑道:“姨母人冷心热,春旎都不觉得什么。”
太后锐利的眸光微眯眼望着方春旎,若是在她眼前唱戏玩花样,怕是难。
方春旎垂个眸,迟疑片刻说,“春旎知道缘故,只是……”她欲言又止。
“哦,是什么缘故?”太后好奇地问。
方春旎深深吸口气说,“不过是因为赵王世子妃一事。”
太后面色一沉,认真地问,“哀家正要问你,你可是要实话实说。你同珏儿……你要知道,你如今是皇上的女人。”
方春旎慌得噗通撩衣跪地道:“太后容禀,臣妾再大的胆量,也不敢犯那个心思。实在是……事到如今,臣妾只得实言了!”
春旎一见,心知不妥,有了几分紧张,反是惴惴不安。
她动动唇,欲言又止,紧张的四下看看。
“但说无妨,无人!”太后说,也提了神色静听下文。
看看左右无人,她才讷讷地说,“许是,为了世子妃嫂嫂过世的事儿……姨母责怪旎儿,多事了。”
太后透出几分诧异问:“世子妃?如何你大姨母要怨恨你?”
方春旎一惊,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她低垂了眸,有些胆怯,嗫嚅着:“旎儿本不该说的,可是太后娘娘问起……”
“讲吧!既然做得,还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太后冷冷道,徐徐几句话,倍显威严。
太后略略直起身子,春旎才勉为其难道:“是春旎愚鲁,年轻不懂事,世子妃嫂嫂过世那日,春旎随熏表妹奉了外祖母之命随大舅母过府前去探望世子妃。谁想……”春旎的眸光里透出几分恐惧,太后似察觉出什么不祥逼问,“出了什么事儿?”
春旎凑近些低声说:“春旎粗通些医术,见表嫂世子妃吐血,就过去伺候,谁想……世子妃嫂嫂吃了吐血。”春旎说到紧张处眸光惊恐,她磕一个头俯首颤声道,“太后娘娘做主!春旎见到世子妃嫂嫂痨病不治口吐鲜血,但那药碗里竟然有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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