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一下手脚冰凉,如坠冰窟,“去、去哪儿?”
嘴唇发颤,那声音中的惊惧与恐慌连她自已都觉的陌生,同时也知道,自已问的句废话。
袁慎派人带她走,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入宫!
谁知,出乎她意料,马成面无表情的冷声道:“督主吩咐小人送你回杭州!”
什么?
樱桃一下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回杭州?原来,她这辈子还有机会活着回杭州?
“为、为什么?大人……是、是另外有差遣,还是要放、放奴婢……”自由二字,她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越是美梦越容易碎!
如果真是梦,她想把这个梦做久一点!
然而,现实似乎比梦境更美好,马成扬手递过来几张纸以及厚厚一叠银票,“这是你的卖身契!新的户籍身份,以后安身立命的银钱,收好!”
樱桃怔怔的接过那些东西,明明掌心有厚实的质感,可她还是想咬自已一口,这梦境也太真实了!
马成看了眼窗外,催促道:“行了,别磨蹭,赶紧收拾几样贵重东西,跟我走!”
“我没什么可收拾的!现在就可以走!”樱桃飞快的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丝一缕都是袁慎的,她有什么资格带走?
马成也没多说,不带就不带吧,时间紧迫,缺什么路上再买。
樱桃穿上厚袄,又拿起件大毛披风披上,刚迈步突然道:“等等,有一样东西我要带上!”她飞快的打开妆盒,掏出那匣螺钿镶嵌的梳子,紧紧搂在怀里,“可以走了!”
马成应声往外走,樱桃紧跟其后,出了房门,寒风夹着雪片子砸到脸上,樱桃激灵打了个冷战。
她突然觉的不对劲,颤着声问马成,“大人为什么突然要放我回杭州?”
马成头也不回,“大人的心思,小人岂敢擅自猜测?快走!”
樱桃被他呛的无话可说,只能快步跟上他,可走了几步,她一下站住脚。
北风呼啸,大雪飞扬,冰天雪地中四野肃杀。
皇宫,春华殿中却温暖如春。
殿中正在举办宫宴,承平帝端坐主位,文武百官勋贵宗室分列两侧,酒香扑鼻。觥筹交错竟,歌舞升平。
原本明天才是承平帝的生日,可他生母是难产而亡,所以自懂事之后,承平帝都是提前一天过生日。
正日子那天,便斋戒沐浴为亡母做法事。不管他是真心追思亡母,还是做样子给世人看,就冲他能坚持几十年,也算得上是个孝子。所以,朝廷内外都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这两天,大家伙尽量报喜不报忧。
毕竟丧母是巨痛,皇上够闹心的了,咱们当臣子的不能分担,也别给皇上添乱不是?
看看,大宁朝上下就是这么体贴!
实际上却是,承平帝这两天格外暴躁,稍有不顺心就要咔嚓人,谁求情都不好使!
大家伙都只有一颗脑袋,谁也没有备用的,砍了可就接不回来了。
谁吃疯了,这两天招他不痛快,上赶着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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